顧紫衣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哭有什麼用,”顧燕喬道:“哪怕還眼睜睜地看著官府來將侯府的匾額摘下來?”
她氣得渾身發抖。
顧朱衣不敢再大聲啜泣,卻依舊壓制不住哭聲。
顧燕喬到底還是捨不得顧朱衣委屈。
“能救朱方的,只有你。”顧燕喬語重心長道:
“你是未來的太子妃,更是未來的皇后。”
“只要你是皇后,顧朱方便是未來的國舅爺。”
她心疼地撫著自己在顧朱衣臉上留下的巴掌印,柔聲道:“你還擔心失了區區一個侯府的爵位麼?”
顧紫衣無心看她們姑侄兩個的情深意切暗訴衷腸,她跪得腿都有些麻了,起身低聲道:“我去叫雲哥兒過來。”
言罷無視顧朱衣陡然怨毒的目光,直奔靈堂外去了。
襲爵對顧雲方來講當然是好事,而李鳶而言,卻不一定了。
這樣一個訊息砸下來,無異於向她們母子倆的生活中投擲了一顆驚雷,將他們平靜的生活擊碎得一乾二淨。
他們身為成賢侯府的旁支,雖不受重視,但好歹衣食無憂,在民間也勉強算是個小康人家,但顧雲方一步登天,成了成賢侯,李鳶卻只能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卻再也觸碰不到了。
“此事便這麼定了。”顧燕喬對李鳶可不似對顧朱衣一般的好性,溫言軟語是講不出來的,只冷冰冰道:“不要耽誤了你兒子的前程。”
“對了。”她回頭囑咐雲哥兒道:“以後在人前,萬不可叫她孃親了。”
這話對一個六歲的孩童而言太過於無情狠絕了,人非草木,豈能如此絕情?顧紫衣適時地引開顧雲方的注意力,止住了他將要出口的疑問。
顧燕喬吩咐完眾人便急匆匆地去換衣,要搶在皇帝的詔令下達之前進宮將顧雲方過繼之事呈報上去。
顧雲方小聲問顧紫衣:“那人後可以叫麼?”
“可以。”顧紫衣撫了撫他的頭,柔聲道:“在家裡都可以叫。”
李鳶感激地看了顧紫衣一眼,從僕從手上接過衰衣,打算替顧雲方換上。
他本是成賢侯的堂侄,服小功即可,如今成了嗣子,自然要服斬衰。
顧雲方乖乖張了手方便李鳶替他換衣,小小聲道:“娘,我不想在這裡,我們回家罷。”
他雖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