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二刻,一輛寬大的馬車並著三匹馬兒出了關口,一行五人朝著平倉河而去。“小元祿,到了平倉河往下游行十里,我們先去找個人。” 他們還得去宿虜原打探清楚北磐這次發兵的具體情況,才好設伏及應戰。 平倉河果然已經結冰,河面寬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幾人眼睛上蒙了一層湖藍色的輕紗,在雪地裡穿行著。 “嫋嫋,前面有不少營帳。”北磐世代逐水草而居,放牧為生,大多以部落群居,袁清嫋這次是想先找到玲花家,他們那個小部落長期居於平倉河至宿虜原中間一帶。 袁清嫋下了馬車,看向那些帳子。冬天北磐人也鮮少出來,牛羊也圈養好,她沒看見熟悉的人,又不敢靠太近。 “妹子,我們來這兒幹嘛?”那只是北磐一個小部落,恐怕連響應詔令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要混入宿虜原打探詳細訊息,必須得扮作北磐人。去年我在此處救過一個小部族的女孩兒,那個小部族族長女婿是中原人,北磐內部的事得跟他們打聽一下。”袁清嫋解釋了一句,就以手作笛狀,放在嘴邊吹了起來,北地空曠,低沉嗚咽的聲音傳得很遠。 沒過一會兒,中間一個大圓頂帳子中出來一個少女,少女頭上寶石環繞,披了一塊棕色毛領皮子圍在脖子上,她循聲跑過來,見到部落外面不遠處長身而立的女子,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達吉娜姐姐!真的是你!” “小玲花,好久不見!”少女主動跑過來擁抱袁清嫋,她沒有拒絕,也回之以微笑。 後面跟著而來的婦人和中年男子見到袁清嫋,也是滿臉笑意,“袁姑娘,外面寒冷,快請!” 幾人跟著進了帳子,李叔又喊來族內幾個小青年將他們馬兒和馬車牽走。袁清嫋給錢昭使了個眼色,錢昭從馬車之上提下來一個布袋,圓頂大帳中鋪著毛氈,中間一塊空地上生著火堆,用牛糞做的燃料,屋內又有薰香,混合起來的味道有些沉悶。 “李叔,賽罕嬸子,這是我哥哥,和他幾個兄弟,我們準備到宿虜原換些皮子,途徑平倉河,就想到過來看看您們。”袁清嫋拉過孫朗給幾位介紹了一番,她接過錢昭手中的袋子,遞給了賽罕。 賽罕連忙拒絕,袁清嫋又補充說到,“此物對你們來說珍貴,在中原還算好買,我這次來也是有求於賽罕嬸,嬸子你就收下吧。” “嬸子,我妹子說得不錯,您就收下吧。我第一次做這個生意,對宿虜原那邊情況不熟,還需要您們指點一二。”孫朗已經換做一副商人的打扮,看著忠厚老實,一臉真誠。 那邊李叔點了點頭,賽罕才收下布袋,又邀請幾人坐下寒暄,懂北磐話的於十三笑盈盈的將賽罕和玲花的名字和人都誇上了天,小元祿第一次到北磐部族中來,眼中全是好奇之色。 一個身穿皮毛的青年撩開簾子走了進來,看著年歲和李同光差不多,“達吉娜!你怎麼來了?” 青年大約剛巡視完回來,身上還帶著雪花,見到袁清嫋,眸光大亮。 錢昭原本神色放鬆的坐在袁清嫋旁邊,見狀眉頭微擰,那青年看袁清嫋的眼神可不怎麼清白。 袁清嫋又跟青年解釋了一句,“巴圖,我們只是順帶來看看。” 有於十三在,氣氛熱烈,幾人又在賽罕嬸的熱情招待下在帳子裡享用了一頓膳食。剛開始看到烤得滋滋冒油的肉,元祿還眼中一亮,結果一入口沒什麼調料,孜然味兒很重,原本眼中的亮光去了大半,而且一顆菜都沒看見,吃了一些頓時沒了胃口。用過膳食之後,賽罕招待幾人圍坐在小桌前品奶茶,茶葉在北磐很受歡迎,奶茶也是他們拿來招待貴客的東西。 “達吉娜姐姐,如今我阿兄成了部族的族長,可時時盼著你什麼時候能再來北磐,若不是因為他不能隨意離開部族,都想去中原找你。你以後常來北磐好不好?”玲花拉著袁清嫋的手,將錢昭擠開,錢昭不好和一個小姑娘爭,被迫讓了位置,坐到對面去了。 結果聽到那個姑娘口中的話,臉色又冷了幾分,旁邊的於十三與孫朗對視一眼,嘴角帶笑。虧得袁清嫋懶散不愛出去走動,否則在梧都和安都都會招來不少狂蜂浪蝶。 “若是我哥哥的生意做通了,夏日會來。”這北磐夏日的風景絕美,廣闊無邊的草原上牛羊四散,天空湛藍萬里無雲,宛若油畫一般。冬天就免了吧,冷得要死,凍手凍腳的。至於玲花話中其他的意思,袁清嫋直接當做沒聽見。 “達吉娜,你能不能留在我們部族?”北磐民風一向開放,巴圖難得再見袁清嫋,連忙表明心意,想起父親說中原女子的婚嫁都是父兄做主,又看向孫朗,“我認你做大哥,大哥,你能不能把達吉娜許配給我?我們部族雖然小,但是養了一百多匹好馬,都可以拿來給達吉娜做聘禮。” 青年神色認真,孫朗眼睛都瞪大了,這小子,真捨得下血本呀!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