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下意識地四下張望,卻被一旁的聲音吸引。 她走到客廳的另一頭,發現郝明月不知什麼時候將那裡的投影開啟了。 楚然道,“月月,你開投影幹什麼......” 她還沒問完,便愣了住。 投影畫面中女孩正躺在病床上熟睡,鏡頭輕輕晃動,一個同樣穿著病號服的男生進入畫面,他湊近了睡著的女孩,輕輕說了聲,“我愛你。” 那是五年前的楚然和吳漾。 畫面切換,健身房內,楚然背對著吳漾正偷偷練習格擋的動作,吳漾指著楚然的背影,笑著說,“我愛你。” 吳漾站在廚房裡,看起來剛剛是在洗碗,他將手臂慢慢移動,畫面才顯示出身後的客廳一角,楚然正盤坐在沙發上,手一抬一抬地逗弄下面的金二哈。吳漾歪了歪頭,做出那個口型,“我愛你。” 背景裡是那首楚然很熟悉的歌《我愛的女孩》 “我的女孩你有一雙明亮的眼, 看透世間美麗不變, 我的女孩你有一頭溫柔的發, 拂過彷彿芳華剎那, ...... 這是我愛的女孩啊, 她美好的像一個夢哪, 這是我愛的女孩啊, 我多想和她擁有一個家。 ......” 畫面繼續切換著,各種不同的場景,各種不同的角度,各種不同的狀態,相同的是這兩個人,那句不變的默然而又張揚的“我愛你。” 楚然臉上帶著笑,眼淚卻浸溼了眼眶。 原來那個人一直默默用自己的方式,記錄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地表達愛意。 畫面再次切換,吳漾坐在那裡,他說,“然然,對不起,雖然我很不想,但是很多時候還是惹你生氣了,為了不給你不理我的機會,下面這個節目送給你。” 一段熱鬧的音樂響起,吳漾站起身,手腳隨音樂舞動。楚然流著淚笑出聲來,他跳的是最近正流行的一段女團舞。 自己隨口說來逗他的話,他竟然還一直記得。 吳漾肩寬腿長,比例完美,沒想到協排程還很不錯,這段舞讓他跳出了自己的味道。楚然覺得吳漾此時帥得簡直能原地出道了。 播放結束,郝明月給又哭又笑的楚然遞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她的眼睛也紅紅的,抽了抽鼻子才指了指樓梯道,“老楚,那邊是什麼呀?” 楚然轉過頭,發現樓梯上方的牆上好像被什麼東西蒙了住。她走近了一瞧,才發現那裡蓋了一層薄薄的布。 她輕輕一摘,那布飄飄然地掉落下來,一下子將牆面露了出來。 這裡她原本設計的是照片牆的位置,主人的照片隨著樓梯一路蜿蜒向上,直到盡頭。 可是現在這裡掛著的是她和吳漾的照片。 楚然沿著樓梯向上走,她看到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次合影,那是吳漾陪她上課的時候拍下的。她記得那時候後面還亂入了個其他同學的頭,後來被吳漾P掉了。 她看到吳漾畢業時,自己偎在穿著學士服的他身邊笑得燦爛。而自己畢業時,吳漾將她公主抱起來,惹得她臉紅紅的。 畢業後工作前的那段時間,吳漾帶她四處瘋玩了好久,他們一起在啟明山的山頂看日出,在陡峭的皚皚雪地上滑雪,在安城的摩天大樓上看夜景,在悠然前行的輪船上吹海風...... 而那些合影裡兩個人的笑臉,讓她想起了那些陪伴和快樂。 楚然走得很慢,每一張照片她都看得格外仔細和珍惜,她走過它們,就像又把過去的那些日子走過一遍,也把那些感動,欣喜和小確幸們又體味了一遍。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她終於登上最後一級臺階,那裡的照片顯然是一張偷拍。 他們坐在車裡,她裹著毯子躺在吳漾的腿上,睡得很熟,吳漾則摸著她的頭,嘴角微微勾起。 楚然認出那是不久前,他們從長庚竹舍回到吳家的那一天。自那次從吳家回來,她就再沒有見過吳漾了。 照片到這裡就結束了。 楚然轉過頭,發現走廊暖黃的燈光下,有個人正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吳漾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他似乎清瘦了不少,顯得身材更加的挺拔修長。 他的頭髮像是細細打理過,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的笑容配上無可挑剔的五官,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 楚然有點訥訥地愣在那裡,一時都忘記了呼吸。 她聽吳漾輕輕道,“然然,我好想你。” 楚然只覺喉頭酸澀哽咽,這何嘗不是自己要和他說的話。她深知吳漾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自己一天不見他都覺得難受,何況這麼久過去? 她明明是想要發牢騷的,她想著等吳漾來見自己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他明明就在安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能來看她一下?難道真的會忙到一個月兩個月見自己的女朋友一面都不行嗎?” 但是現在楚然又問不出了,她只想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抱住眼前這個人,而她真的這麼做了。 吳漾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喜歡麼?” 楚然頭埋在吳漾懷裡,聲音悶悶的,“什麼?” 吳漾輕笑,“我們以後的家啊。” 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