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連在酒吧蹲了幾個晚上,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或許在這間酒吧裡,沒有人看起來比他們兩個更可疑了。 每天準時到,準時走,除了吃喝就是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這天正當他們要起身回家時,楚然看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人,那人坐在不遠處,面前放著一臺膝上型電腦,他一邊快速地敲著鍵盤一邊東瞥西望,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那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一頭黃髮,打扮得有些非主流。 楚然用眼神示意吳漾,吳漾很快也看出了那人的不對勁。似乎是感覺到了他們倆的盯視,那人也抬頭望向他們,目光相對電光火石間,那人把電腦一扣拿在手裡,一躍而起,快速地跑出了酒吧。 楚然和吳漾對視一眼,什麼情況? 兩人來不及多想,立即站起來追了出去。 那人跑得極快,吳漾跑在前面,覺得自己拿出了高中參加運動會的精神,百米衝刺的時候都沒跑這麼快過。就在他堪堪要追上“黃毛”的時候,他聽到楚然在後面“啊”了一聲。 吳漾心裡一抽,回頭見楚然蹲在地上抱著腿,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他心裡一急,立即來了個急剎車,“黃毛”瞬間與他拉開了距離,在前方拐了彎,迅速地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裡。 他幾乎又是一個衝刺來到楚然面前,發現楚然是崴了腳,腳踝有些微腫。楚然好像才緩過勁,額前的頭髮都被汗溼了,臉上帶著無奈,“哎,我又關鍵時候掉鏈子。” 吳漾的心好似被熱水燙了一下,此時又熱又疼,他一把將楚然橫抱起來,“說這個幹什麼,人跑了就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對了人,大不了明天再來,咱們回家。” 楚然掙扎了一下,發現根本動不了,吳漾的手臂把她箍得很緊,甚至硌地她有些疼。她抬頭去看吳漾,只見他緊抿著單薄的嘴唇,臉冷得像一坨冰塊,冰塊臉嘴裡吐出一個冰冷的命令,“乖乖的,不要動。” 楚然頓時不敢動了。 直到坐上電動車,楚然才小心翼翼地扯扯吳漾的襯衫,“喂,你怎麼了嘛?” 她問出這句話,周圍的空氣好似都安靜了一瞬,彷彿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車子又駛過一個路燈,吳漾才驢唇不對馬嘴地反問了她一句,“那天在你們公司樓下,你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楚然被問地一愣,“什麼話?” “就是”,吳漾頓了頓,“就是......你說我是你朋友。” 楚然其實記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但是她能確定吳漾在自己心裡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她從小便沒有什麼朋友,朋友就該是這樣獨一無二的存在吧。 楚然誠懇地回答,“當然是真心的。” 吳漾似乎笑了一聲,“我很開心......”,他的聲音很輕,彷彿剛說出來就被風吹散了,“但是我就在你身邊,可還是讓你幾次三番地受傷,我這個朋友是不是不太夠格?” 楚然這才意識到他剛剛竟是一直在自責。她輕輕拍拍吳漾的背,“吳漾,你不要這麼想,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再說我從小就習慣了,你不用那樣在意。” 吳漾的聲音還是很輕,但是聽起來卻冷冽又清晰,他說,“我就是在意。” 他們把電動車停到小區的車棚裡,吳漾邁開一條腿,就勢向下一蹲,他微一伏身,“上來。” 楚然一看,大少爺這是要揹她的架勢。 她剛剛已經見識過了大少爺那說一不二的霸道模樣,唯恐再一次被他的冰臉凍傷,只好順從地爬上了他的背。 楚然攀著吳漾堅實的肩,身體卻怎樣都無法放鬆下來,沒來由地開始心跳加速。 吳漾很高但偏瘦,平時在家還總是葛大爺躺,在楚然的認知裡,他就是一個疏於鍛鍊,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魄大少爺。 沒想到她的判斷完全失誤,吳漾可以毫不費力地背起她。剛才吳漾抱她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他手臂上那堅實的肌肉。 夜裡起了涼風,吳漾的身上卻很溫暖,楚然不自覺地靠近那熱源,身體也漸漸地放鬆下來。 吳漾似乎愣了一下,問道,“冷了?” 楚然“嗯”一聲,剛剛平復的心跳此刻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加速,臉上竟也不自主地燒起來。 她自己也被這新奇的體驗驚呆了,心裡暗自慶幸吳漾看不到她,如果此時他回頭,定會被自己紅彤彤的豬頭驚呆。 兩人快要走到樓下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站在單元門前的陳姨。 陳姨呆了一下,似乎確定了是他們才急急地往這邊走,“哎呀然然,你怎麼不接電話?” 楚然心裡倏地一緊,她心裡一急一下從吳漾身上跳下來。吳漾嚇了一跳,只能攙著她往陳姨身邊走。 楚然也顧不上腳踝上的疼,一瘸一拐地來到陳姨身邊,一把抓住陳姨的手,“陳姨,是我媽怎麼了嗎?” 陳姨看她著急,輕輕拍拍她,“然然,你彆著急,你媽沒事了。剛才她的血壓不正常了一會兒,我打不通你的電話,直接叫了救護車。剛才救護車來了,你媽媽又自己恢復正常了,醫生給她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