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漾眯著眼任楚然揉了幾下,才直起身笑了笑,“我好多了,走吧。” 楚然見他笑得狡黠,隨即邁開一步將他鬆開,“你騙我?” 吳漾一手扶住那辦公樓的牆體,虛弱道,“是真的暈呢,過來扶我一下?” 楚然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一時分不清這人是真暈還是裝暈,只好重新扶了他一路緊張兮兮地將他護在裡邊。 兩人終於慢慢地繞到路邊,坐上了車。 吳漾看著坐在副駕駛的楚然,嘆了口氣才道,“楚然,我們回家吧。” 楚然心裡微微一皺,如果換作是今天之前,光是想到這句話就會令她甘之如飴,心馳神往,可是現在她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而自己的家,就是這騙局開始的地方。 楚然並不看身旁的那個人,她望著遠方殘留了一縷紅色的天際,咬了咬牙道,“好,順便把你的東西也都帶走。” 吳漾又是嘆了一口氣,他將身子斜倚過來,輕輕地幫楚然扣上了安全帶。 然而他卻沒有立即靠回去,仍保持了那個姿勢沒有動。楚然感受著他那近在咫尺的氣息,不由得有些緊張,“你幹嘛?” 只聽吳漾溫柔地問,“還疼嗎?” 楚然,“什麼?” 她偏過頭見吳漾正盯著自己的手臂看,才知道他說的是臂上那道被自己咬出來的傷口。 早上楚然做這件有些自殘的事時,的確是不由自主地使了很大的力氣,不過可能是小臂上的面板相對粗糙了些,現在那裡雖然還有些紅腫,卻是不怎麼疼了。 況且她這一整天都魂不附體,除了心痛無助也不大能感受到其它。 吳漾從旁拿出消毒酒精和創可貼,那是他在來時的路上特意買的,那時一眾手下茫然地看著他走進藥店,彼此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神,好像不大理解大少今天為什麼非要親自去買藥。 吳漾輕柔地給那個傷口消了毒,用了四個創可貼才將那兩排齒印包裹好,楚然一時有些忍俊不禁,心道這人在包紮這方面還是一如既往地認真專注,包完的效果也還是讓人那麼......不忍直視。 那四個創可貼在楚然的手臂上交叉崎嶇,像幾個正在扭動的大肉蟲。楚然在心裡安慰自己,不管怎樣,總比他上次在自己的手指上包裹的那個大號蝴蝶結要含蓄一些。 吳漾的指尖涼涼的,掠過楚然的面板時,令楚然驀然一抖。相反,吳漾的鼻息卻有些灼熱,楚然將頭扭到一旁,低聲道,“謝謝,那個......我們走吧。” 吳漾笑著“嗯”了一聲,這才靠回駕駛位啟動了車子。 車子穩穩向前駛著,楚然不由得有些困,很快便閤眼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眼前端地是一張放大的俊臉,楚然還迷糊著,心裡不禁一甜,衝著那人嫣然一笑,“吳漾?” 吳漾,“嗯,醒了?” 楚然直起身,看到自己身上正裹著吳漾的西裝外套,這才想起自己是在車上睡著了。她瞬間清醒過來,啊,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她的吳漾,他是白玉的總裁,還是一個騙子。 楚然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怎麼不叫我?”此時車子正停在她家樓下,天已經全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睡了多久。 吳漾溫和道,“只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楚然“哦”了一聲,將外套還給他,“上樓吧。” 吳漾在後備箱拿出不知何時買來的新鮮食材,才對著楚然的背影追了上去。 狗子們見兩個主人一起回家似乎異常興奮,連二狗都過來和金二哈一起圍著他們轉圈。金二哈更是往楚然身上一撲,吳漾怕它碰到楚然的傷口,一掌拍在金二哈的狗頭上,金二哈不明所以,頓時萎靡了。 楚然安撫地給金二哈順了順毛,便要去廚房做飯。吳漾將她拉住,“說好的要請你吃飯,我來做,你指導我好嗎?” 在楚然驚異的目光下,吳漾將那西裝外套一放,挽起袖子便去了廚房。 楚然見他一手拎起一條圍裙,目光在櫻桃小丸子和八塊腹肌之間睃巡了好半天,最後終於扯了扯嘴角,將那印有八塊腹肌的圍裙穿在了身上。 饒是楚然為他挑選那條圍裙的時候就想象過這畫面,她還是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吳漾抬頭的時候她已經辛苦地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一邊憋了笑一邊倚在廚房門邊,正兒八經地指揮起他來。 到目前為止,在吳漾那可憐的做飯經驗裡,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煮泡麵,他也不會做別的。 在這個廚房裡混了這麼久,他現在熟悉的也只有洗菜洗碗而已。 吳漾把洗淨的土豆放在菜板上,切了第一刀的時候楚然就覺得有些戰戰兢兢,果然她還沒喊出來那聲“小心”,吳漾又是一刀下去將自己的手指結結實實地切了個口子。 楚然看著那血一下子湧出來心忽然疼了一下,彷彿被切到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她一邊端著吳漾的手給他上藥,一邊後悔自己為什麼依了吳漾讓這人做菜,早知道吃泡麵就好了。 吳漾見楚然還會為自己著急又是開心又有些愧疚,他心情複雜,便默不作聲地任她擺弄。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