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暖風散去,那老人收回了手掌,“你果然沒騙老夫。” 楚然暗自心驚,這老人竟然可以感應到她與白玉的聯絡,當今世界,真是不乏奇人。 那老人重又坐下,“姑娘不必驚奇,老夫是清心派中人,修的便是此道。也是早年老夫曾與白玉有過一面之緣,記下了白玉的氣息,那時你還在襁褓中,老夫還抱過你呢。” 楚然更加意外,“如此說來,我與您老人家真是緣分匪淺。” 老人又“哈哈”笑了兩聲,“甚是。” 此時為春夏交際之時,外面一派溫暖和煦,這牢裡卻是猶如冷窖,處處冒著涼氣。 楚然身上極冷,偏偏她還在冒冷汗。她輕輕搓著自己的肩,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老人側耳一聽,道,“姑娘病了。” 楚然苦笑一聲,“沒有什麼大事,他們還不會讓我死的。” 老人道,“姑娘不會死的,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你去做。” 楚然不解,“您指的什麼事?” 老人道,“是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事。” 楚然道,“您莫要拿我開玩笑了,現今我的大事就是查清殺我全門的真相,找出幕後主使,為我死去的同門討回一個公道。” 老人抬眼望她,“姑娘心裡可是有了猜測?” 楚然嘆了口氣,“我想既然這蒼潼派是皇家之門派,這事必定與皇家有關,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我濟世派醫遍天下百姓,行的都是善事。既然白玉都被他們拿走了,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她心中不免有些激動,又猛地咳了幾聲,她腦中混沌頭疼難當,胃裡一陣翻滾,險些將自己咳暈過去。 “姑娘,接住。”老人隨即擲了一個什麼東西過來。 楚然憑著本能接住,只是這一個動作便讓她有些氣喘吁吁。攤開手,楚然發現那是一粒小藥丸。 老人道,“這是補心丸,雖不能醫病,卻可以護住你的心脈,給身體一些滋養。” 楚然對著那藥丸聞了聞,這具身體是竹苓的,她不但立即聞出這是補藥的味道,甚至連這藥丸裡有哪幾種藥材都在腦中判定了出來。 她道了句“多謝”便將那藥吞下。一股暖意果然自心底升騰而起。 老人道,“姑娘且歇一歇吧,等你好些,我們再聊。” 楚然點了點頭,慢慢躺倒在那光板床上,意識漸漸混沌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聽到牢門響了一聲,有人來到自己身邊,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喚道,“苓兒?” 那人身上帶著一股清冽的氣息,楚然知道那是京墨,她想拍掉京墨的手,但是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急得,耳邊聲音忽然一斷,她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那間地牢,躺在鬆軟的床上,身體暖了起來,也恢復了些力氣。 她轉過頭,看到京墨臥在床邊,握著自己的手睡著了。 看見這張與吳漾一模一樣的臉,楚然無法控制住自己不盯著他看,天知道她是多麼想念這雙眉眼。 眼淚從楚然的眼角淌下,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隻手,想要去摸摸他的臉。 然而這時京墨的眼皮顫了顫,醒了過來。 他眼中歡喜,“苓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隨即又急地皺了眉,“苓兒,怎麼了,你為什麼哭?” 楚然猛然醒悟,他不是吳漾。 她將自己伸出的手收回來,也將京墨握著的那隻手抽了出來。 京墨愣了愣,“苓兒?” 楚然將自己的身體撐起,平靜道,“師兄,我問你,我們濟世派幾乎被滅了門,爹,師叔,師伯,眾多師兄師姐全部慘死,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京墨身體一震,“你都知道了?”他眼中盡是哀傷,“師妹,若我說這件事與我無關,你會信嗎?” 他站起來,早已淚流滿面。 身體似乎都無法挺直,他就這樣晃了幾晃才終於站定,眼睛望向縹緲的遠處,“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終究是我害了他們。” 楚然道,“那白玉確是你拿的了?” 京墨擦了擦臉,又望向楚然,“是我。” 楚然忽然下了床,拔了自己頭上的髮簪猛地刺入京墨的胸口。她痛哭著喊道,“師兄,你為什麼要騙我?” 血從京墨的胸口流出來,也從他蒼白的嘴角流下來。京墨低低地呻吟一聲,盡力不讓自己倒下,他顫著雙手想去捧住楚然那隻還在緊握著髮簪的手,聲音也顫抖著,“苓兒,對不起......” 楚然回過神,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她知道剛才是竹苓的情感主導了自己的身體。 她忙放開發簪,扶住京墨,“你沒事吧?”楚然有些心虛,如今髮簪能發展為竹苓手中的兇器,她可是功不可沒。 京墨的眼中有些疑惑,“你?” 楚然將京墨扶到床邊坐下,嘆了口氣,“京墨,我是楚然。” 京墨臉上現出“原來如此”的神情,“你是什麼時候......” 楚然忽然有些尷尬,“你放心,你離開阿白叔的竹屋後我才過來的,所以在地牢裡的就已經是我了。” 她覷著京墨的神情,“不過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