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楚然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張著眼睛問,“什麼?” 吳漾並不抬頭看她,低聲道,“我已經找到了讓白玉和玄玉覺醒的辦法,但還需要一些時間,等我們救回阿姨,就......就不要再見面了吧。” 楚然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應的,直到吳漾把東西都搬到了門外,牽走了二狗,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最後關門離開,整個過程中她一直是懵的。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感覺腿都麻木了,這才緩緩地挪動了步子。她走到吳漾的房門前,看到被搬空的屋子,才知道剛才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現在這個房間又像幾個月前一樣,是一間空房了。楚然不禁想,關於吳漾的一切,是不是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而已? 她呆呆地走到沙發上坐下,那裡彷彿還殘留著吳漾身上的味道,楚然心中悽然,連同整個胸腔都悶痛起來。她雙臂環抱住渾身顫抖的自己,眼淚便也哆哆嗦嗦地從那一雙充血的眼睛裡流下滴到她的手臂上。 直到她脫力地躺倒在沙發上,心裡還在想,吳漾,你說過會等我原諒你,你又騙了我。 一夜未眠,聽到鬧鐘響的楚然想爬起來上班,卻平生第一次發現起床這麼困難,自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又躺了一會兒,她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各個關節都很疼,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陸明最近出差,楚然只好給沈秋紅髮郵件請了假。 在沙發上繼續半死不活地躺了半天,她忽然聽到敲門聲。 楚然幾乎是一步一喘地走過去開了門,門外李淳見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忙一把將她扶住,“怎麼了這是?” 楚然聲音沙啞,“好像發燒了,哥你幫我找找退燒藥。”說完就是一頓猛咳。 李淳探了探她的額頭,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行,哥帶你去醫院。” 楚然被李淳拖著去了醫院,檢查下來竟然是肺炎,她一沒著涼,二沒感冒,這病屬實來得詭異。 楚然一夜沒睡,等李淳幫她辦好了住院手續,便在病床上昏睡過去。恍惚間她覺得好像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臉頰,被摸過的地方癢癢的,但是她卻睜不開眼睛。 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了,李淳還在她床邊守著,正對著面前的電腦噼裡啪啦地敲著字。 楚然想叫他一聲,一開口還沒說出什麼,就不由得劇烈地咳嗽起來,她捂住胸口,肺裡面有種灼灼的痛。 李淳被她駭住,立即把電腦丟到一邊,倒了一杯溫水喂她喝了,楚然這才慢慢地止住了咳。 李淳撥出一口氣,“你先躺著,我叫醫生來看一下。” 楚然仍感覺昏昏然的,醫生給她檢查了一番,說她又開始發燒了,需要密切地關注一下情況,若是轉為重症會很麻煩。 醫生走後,李淳皺著眉對著她連連嘆了幾口氣,“以後要好好吃飯,少熬夜,你還是免疫力太差了。” 楚然笑了笑,啞聲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哥,這麼晚了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顧自己的,”她咳了兩聲,“等我好了請你吃飯”。 李淳搖搖頭,“不行,你還燒著呢,今晚我守著你,等你完全不燒了我再走。” 楚然生著病感情本來就脆弱,此刻感動得幾乎想要落淚,她默默地想,有一個哥哥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李淳幫她掖了掖被角,“你就別想著趕我了,說心裡話自打見了你,就覺得和你很投緣,阿漾是我弟弟,我就拿你當妹妹了,以後要好好對哥我哦。” 楚然低眼道,“哥,我和吳漾......” 李淳嘆了口氣,“其實阿漾是有苦衷的,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你......” 楚然粲然一笑,她的臉色蒼白,這個笑看起來更像是苦笑,“其實我明白,堂堂白玉的繼承人怎麼會和我這樣的人交往呢?只是我不知道這樣身不由己的他會不會真的開心,不過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就再也沒有資格去關心他了。” 李淳看著她那小臉病懨懨的,發燒讓她的眼神也有些呆呆的,但她的這番話卻是十分清醒,他不由得一陣心疼,“小然,我們先不想這些了,都一天沒吃東西,餓不餓?” 楚然搖了搖頭,她沒有任何食慾,甚至咳得有些反胃。 李淳,“不餓我們也要吃一點,哥去給你買點粥好不好?” 楚然拗不過他,“嗯。” 深夜楚然又起了高燒,她神志不清,就感覺有人手忙腳亂地摸摸她的頭,又探探她的脖子,還喂她喝了幾口水,結果又引得她一陣咳嗽。 楚然感覺喘不過氣,她睜不開眼,耳朵也嗡嗡地響,任由人擺弄著,身體沒有一點力氣。 她隨即聽到有人喊,“醫生,醫生,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又加重了?她好像很難受。” 楚然覺得自己果然病得不輕,竟然聽著像是吳漾在說話。 很快臉上被扣上一個罩子,她感覺呼吸瞬間順暢了不少,手上好像也被紮了一針上了點滴,那液體有點涼,她感覺有人握著她的手,竟然還向上哈了幾口氣。 楚然漸漸沒有那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