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是高麗世子離開京城的日子,大大小小的朝臣和宗婦小姐都入宮去參觀。 柳如惠笑得是臉上的褶子都起來了,但一想到要遠離故土,又不免落淚了。 鹽運使一家人的反應反而是讓人大感奇怪,按照傳統,這女兒出嫁前是需要哭嫁的。 鹽運使本人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連他的妻子都只是笑眯眯地安慰女兒,讓她有空記得寫封信回來。 只有懂行的人知道,這是父母好不容易將這個名聲不好的老姑娘嫁了出去,心裡頭高興,怎麼都哭不出來。 高麗世子立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幕。 眼神卻不自覺地瞥向了站在前排的夏可鈺: 見她今日身著一身淡綠的大袖衫,配上大紅色的訶子裙,胸前秀了一朵嬌豔的牡丹花,還佩戴了一條粉藍相間的項鍊。 收腰的部分襯得女子腰肢纖細、盈盈一握。烏黑的雲鬢配上頭上大紅色的簪花,越顯喜慶。 明明是紅綠的俗氣搭配,但配上了女子吹彈可破的白皙面板,彎彎柳葉眉同嬌豔欲滴的紅唇,頓時只覺羞花閉月也不過如此。 偏偏女子似乎有些沒睡好,睡眼惺忪,還多了幾分嬌憨。 高麗世子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嘴角確實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娶妻當如是。 幸運的是,很快,眼前的女子就是她的了。 在外人看來,只會覺得高麗世子對於這樁婚事也是極為滿意的。 夏可鈺昨晚確實沒睡好,青芽拉著她問長問短,生怕她吃了什麼虧。夏可鈺再三向她保證後,青芽才放心了下來。 這一大早地便要爬起來參加典禮,夏可鈺腦袋裡只有一個困字了。很想盡快參加完典禮,速速回府歇息。 好不容易看到高麗世子拜別了大鄭國的皇帝皇后,攜帶著柳如惠和長長的隊伍揚長而去。 夏可鈺這才爬上了自己的馬車,準備回府補覺。 馬車行駛到大路上時,被人在中途截住了,青芽從車窗內掃了一眼便道:“是慶叔。” 這下夏可鈺立馬不困了,慶叔是夏家專門派給照顧夏可鈺的弟弟夏德茂的下人,十幾年的老奴僕了。 按理照常這個時候,他應該送夏德茂去書院上學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姐,不好了。少爺在書院門口同人打了起來,將對方的腦袋都打破了。對方是個世家子弟,眼下不依不饒,帶了許多家丁堵在書院門口,要打少爺一頓,然後押送少爺去官府。” 慶叔滿臉擔心地將情況說了出來。 夏可鈺沒想到,夏德茂這個熊孩子竟然在學校闖了這麼大的禍,一聽到對方要打他,頓時也急了。 忙對著慶叔道:“慶叔,你快回夏家,將情況告訴我父親。” 隨即對著青芽道:“你去褚國公府上,將情況跟褚國公說清楚。”青芽去褚國公府上比較多,面熟一些。 若是對方是世家子弟,怕是單憑夏家是壓不住了,看來只能是讓褚國公出面了。 至於自己,則是要趕緊前去,看看自己縣主的身份能不能護下這個弟弟。 慶叔看著青芽轉身離開,猶豫再三,沒有說話,只是當下告別了夏可鈺。 就這樣,夏可鈺帶著另一個小丫鬟緋紅往書院趕去。 一路上,夏可鈺閉目深思,心裡想的是不知出銀子能不能解決。不過這種世家子最不缺的就是銀兩。 明明方才還困得要死,眼下卻是頭腦一片清明。 直到,一旁的小丫鬟緋紅悄悄用手扯了扯夏可鈺的衣袖。夏可鈺緩緩張開了眼,詫異地看向緋紅。 緋紅之前是範姝瑤的粗使丫鬟,最近都跟在夏可鈺周圍,是個沉默寡言木訥的性子。 緋紅小心翼翼地掀開一角車簾,指了指外頭,示意給夏可鈺看。夏可鈺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馬車早已偏離了京城的大道,開始往京外的羊腸小道走去。 只是她一直對於京城的路是一知半解,竟然是緋紅這個小丫鬟先發現了不對勁。 緋紅是夏家的家生子,比起夏可鈺,反而更熟悉京城的道路。 事到如今,夏可鈺心裡頭也明白了,夏德茂打架的事情是假的,看來這一次,敵人的目的在她身上,不惜設下這樣一個局,只為引她入甕。 想到此處,夏可鈺示意緋紅不要聲張,自己小心翼翼地從脖子上卸下了褚淵送她的那串粉藍的朝珠,悄悄朝著窗外扔了出去。 馬車轆轆,車伕並沒有注意到夏可鈺的舉動。 於是,每隔一段路,夏可鈺都會將自己身上的首飾丟下去一件,期待著有人能夠儘快發現她被綁架了。 青芽急急忙忙地朝著褚國公府而去,褚國公的人對於青芽十分熟悉,見狀,忙將情況稟告給了裡頭。 偏偏褚淵這時被叫到了宮裡頭商議朝政,不在府上。 青芽急雖急,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回了縣主府,將情況講給了範姝瑤聽。 正巧範寅也在,聽了青芽的話,忙快馬加鞭,往書院趕去。 等到範寅氣勢洶洶地趕到了書院門口,書院的人是一臉茫然,還有禮地拱手問道: “公子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書院並沒有學子毆打事件。” 範寅聞聲,頓時覺得不妙。等到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