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送走了賀子安,夏可鈺將渾身無力的穆雪姍送上了馬車,小聲道: “你放心,你的嫁妝,我一定給你討回來。” 穆雪姍眼眶中瞬間噙滿了淚花,微微點了點頭。 有了穆雪姍的同意,夏可鈺可沒閒著,一方面請了京中最好的訟師,直接一紙訴狀,告到了大理寺和順天府。 狀告太僕寺卿家無辜扣押兒媳婦的嫁妝。 另一方面,夏可鈺自己親自率領著那十幾人壯漢,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太僕寺卿賀家去了。 賀家的下人哪裡見過這個場面,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您有何貴幹?” 夏可鈺大搖大擺地往裡走去,還不忘落落大方地報上了來歷道: “我是受府上二少夫人的委託,前來拿她的生活用品和孩子的衣物。” 說著,也不顧賀家人什麼反應,直接道:“聽說二少夫人住在後院的西廂房?還請帶個路。” 賀家的人一時有些無語住,只是夏可鈺同那十幾個壯漢走進了賀家大門,這時候想要往外趕已經來不及了。 下人請示了賀家坐鎮的賀夫人,賀夫人嫌棄道:“讓她的人將東西拿走便是,我們還嫌留著晦氣。” 只是,等到夏可鈺等人將東西搬走後,賀夫人卻倒打一耙,對著回來的賀老爺哭訴道: “那夏家的姑娘領著十幾人壯漢來家裡,將府上的許多東西都給搬走了。如此強盜做派,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敢阻攔。” 賀老爺貴為太僕寺卿,哪裡受過這樣的氣,頓時怒了,拍案而起:“這夏家小兒太過蠻橫,欺負我賀家無人!” 畢竟在賀老爺看來,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就是被穆雪姍這個晦氣的女人剋死的。穆雪姍哪裡有資格從賀家拿東西。 於是一紙訴狀便告上了朝廷,狀告夏逢原教女無方,帶著下人擅闖賀家。 夏逢原聽到這個訊息是大怒,自己可惹不起從三品的太僕寺卿家,當下忙急匆匆地趕回家,想要拉著夏可鈺前去給賀家賠禮道歉。 一旁的蓉姨娘還不忘煽風點火道:“大小姐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實在是家門不幸呀,家門不幸。” “閉嘴!” 夏可鈺直截了當地對著蓉姨娘道。 真的是什麼事她都要來摻和一下,實在是讓人厭煩。 隨即回頭對著著急上火的夏逢原道:“父親大人莫急,難怪父親不想知道上頭對於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一句話倒是把夏逢原給問住了,畢竟自己這個國子監祭酒的身份,可是夏可鈺給他得到的。 猶豫再三,他還是開口道:“來人,將大小姐禁足在房內七日。” 不管怎麼說,他都要給太僕寺卿家一個交代,面子上得說得過去。 宮裡頭,皇帝收到了太僕寺卿賀家狀告夏家教女無方,擅闖賀家、搶走財物的摺子。 另一方面,大理寺和順天府也呈上了奏摺,說是夏可鈺代替穆雪姍狀告太僕寺卿私吞兒媳的嫁妝。 一般涉及三品及以上官員的案件,大理寺和順天府都不敢隨意處置,都會上報朝廷。 皇帝早就聽聞了夏可鈺痛罵穆家,因此被衛家退婚的事情。 這幾件事湊到了一起,引起了皇帝的興趣,當下決定親自審理此案。 這日,夏可鈺正在家中百無聊賴,便聽到夏家來了宮裡頭的太監,說是宮裡頭的皇帝要提審夏可鈺。 此話一出,倒是讓夏逢原擔憂不已。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誰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因為夏可鈺的事情,牽連到了自己。 想到此處,夏逢原摸了摸自己的頭,覺得頭頂的烏紗帽只怕不保。 一旁的蓉姨娘頗為得意,她早就說了,夏可鈺這樣子做,早晚會惹到更厲害的人,這不,惹來了皇帝。 夏可鈺就等著倒大黴吧。 與此同時,楮國公府上也得知了這個訊息。 赤炎著急地向自己的主子彙報了此事,隨即不安道:“主子,你說這該怎麼辦,夏姑娘不會被陛下治罪吧?” 褚淵在心底迅速盤算著一切,叮囑道:“我要你去找一個人,儘快。” “是。”褚淵忙領命道。 那頭的夏可鈺換了一身窄衣繡白花長袍,頭戴白玉簪子,穿得極為素雅大氣,這才一臉泰然地跟著小太監入了宮。 她從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自然也不害怕。 大不了,還有楮國公府這條大腿在後頭給她撐腰呢,要不然她冒了大險去救楮國公是為了什麼。 夏可鈺被小太監帶到了偌大的金鑾殿,金鑾殿上頭,正是之間見過面的那位皇帝。 旁邊立著的幾人中,一人對著夏可鈺是怒目而視。 看到此人,夏可鈺心中便有幾分明瞭,此人只怕正是太僕寺卿,當下款款跪下行禮道: “參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對於夏可鈺那日的穿葡萄一事還是有點印象的,當下開口道:“免禮平身。” 指了指自己案上的奏摺,問道:“有人狀告你擅闖民宅,強搶財物。你可認罪?” 夏可鈺搖了搖頭,面色坦然道:“陛下說笑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聽上去像個凶神惡煞的強盜。” 一席話說的輕鬆俏皮,倒是讓皇帝不好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