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宮 寧貴妃硬生生地忍了一路,終於在回到自己的宮殿後,原形畢露。 她一聲不吭連著砸了四五個茶杯,這才接過了宮人遞過來的軟手帕,慢條斯理地開始擦了擦手。 只目不斜視,悠悠地道:“收拾了。” 宮人們一直都知道,五公主一生氣就喜歡砸東西這個毛病,其實是從她母妃這裡學的。當下忙唯唯諾諾,前去收拾殘局。 不過五公主發脾氣砸一次東西,恨不得鬧得整個後宮都知道。寧貴妃卻每次都是悄無聲息,自然也無人關注。 寧貴妃好不容易覺得氣消一些了,便聽到宮女來稟:“啟稟貴妃娘娘,五公主來了。” 寧貴妃自己今日吃了癟,本就在氣頭上,聽到五公主要來,當下揮手道: “就說本宮今日身子不適,叫她回去。” 話音未落,便看到五公主已經哭哭啼啼地闖了進來,邊提著裙襬邊抱怨道: “母妃,你是不知道,衛景渙那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對我出言不遜。” 隨即摸著自己已經毀容的臉哀嚎道:“母妃,你說他是不是嫌棄我這張臉?” 寧貴妃如今一見這個滿臉麻子的醜女兒,就覺得頭疼,當下彈了彈自己長長而鋒利的純金指套,冷淡地道: “他既對你出言不遜,我叫人將他殺瞭如何?” 五公主被寧貴妃的話一噎,當下不敢再做聲,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盯著自己的母妃。她可捨不得讓娘殺了她的情郎。 寧貴妃這才冷笑一聲。 五公主見狀,小心翼翼地上前,乖巧地幫著自己的母妃捶了捶腿,問道: “母妃,是不是有人惹到你了?” 提起此事,寧貴妃臉色一僵,重重地拍在桌上,怒道: “想不到,如今夏可鈺那個地位卑賤的女子,仗著皇后的勢頭,都敢不給本宮面子!” 提起夏可鈺,五公主自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太師府,被褚老太君逼著給夏可鈺道歉那一幕,當下也咬牙切齒道: “這賤胚子竟敢惹怒了母妃,定要給她一點教訓!” 想到此處,寧貴妃也回過神來了。當下敲了敲桌子,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 “宮裡頭不是新進了一批唱戲的伶人,過幾日頒佈給太子選定的太子妃,到時候此女自然會進宮。” 五公主也喜了起來,忙問道:“孃親的意思是?” 寧貴妃這才滿臉笑意道: “此女不過是仗著楮國公未婚妻的身份,才得皇后青睞。若是婚前失貞,你猜皇后日後還會不會看重她?” 她收拾不了皇后,還收拾不了這個小賤人?只怕那時,皇后那張老臉也繃不住。 五公主忙諂媚地笑道:“母妃英明~” 太子妃的人選最終是按照夏可鈺說的,定葉衣棠為太子妃,沈清歡和褚綺為太子側妃。 太子提前從母妃那裡得知了這個結果,明明有夏可鈺的告誡在先,太子卻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內心,悄悄前去安慰沈清歡。 只是這宮裡頭隔牆有耳,那伺候沈清歡的幾個丫鬟中,一人就是寧貴妃的人,目睹了這一切,暗中稟告了寧貴妃。 寧貴妃聞聲,眯起那一雙鋒利的美眸,露出一絲狠毒。 太子還是太過年輕,如此輕易便暴露了自己的心上人,把柄被人知道了,日後難免要受苦了。 正式公佈太子妃的這一日,夏可鈺照例同其他世家宗婦、小姐一起,被邀請進了宮。 這一次,她還特意帶上了夏可畫。 夏可畫這些時日跟著陸和風學醫,陸和風要求嚴格,夏可畫學的極為辛苦,夜裡還在挑燈苦讀醫書。 夏日裡大太陽曬著,整個人還黑了一些。 但她一日日地學習醫治病人,之前一雙過於膽怯的眼睛反而一日日亮了起來。 夏可鈺便乾脆帶她入宮,來見見世面。 夏可鈺特意安慰有點慌張的夏可畫道:“不必擔心,你只需跟著我,左右有我給你撐腰呢。” 夏可畫點了點頭,平復了心情,緊跟著夏可鈺,是寸步不離。 宮宴尚未開始,二人落座後不久,便有宮女前來,只道皇后娘娘有請。 夏可鈺本欲起身,瞧著此女面生,隨口問了句:“你是新來的?” 豈料,女子眉宇間竟有些慌張,反而支支吾吾地含糊了過去。 夏可鈺見狀,狀若無意地問道:“對了,皇后寢宮的芳姑姑近來可好?我好些時日沒見她了。” 宮女這才恢復了正常,對答如流道:“芳姑姑好得很,勞煩縣主惦記。” 夏可鈺聞聲,反而是坐直了身子,笑道: “差點忘了,今日帶了我堂妹過來。勞煩你去問問皇后娘娘,可否讓我帶著我這堂妹一同前去。她膽子小,我放心不下。” 那個宮女沒想到夏可鈺會這樣問,當下回道:“相信皇后娘娘不會介意的。” 夏可鈺狀若無意地掃了眼此女,搖頭道:“這做奴婢的,最忌自作主張,還是事事請示過主子比較好。” 說著,便扭頭不再理會此女。 此女無奈,只得先行離開。 夏可鈺則是給旁邊的春暖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隨後跟著此女,前去看看。 春暖心領神會,立馬跟著出去。 幾人的這一段小插曲,並未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