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府的外宅,戲臺子已經搭了起來,吹拉彈唱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些貴族官宦的夫人小姐們都陸續入座,白王府的小丫鬟們則是穿梭其間倒茶、遞毛巾、上各式造型精緻的茶點......好不忙活。 白王妃攜帶著白瀟瀟同夏可鈺坐在了最前面,夏可鈺這張陌生的臉,難免引起旁人側目。 白瀟瀟便挽起夏可鈺的胳膊,得意地衝著眾人介紹:“這位是我的姐姐永安縣主。” 眾人便知是那位傳聞中褚國公的未婚妻,瞭然地點點頭。 白王妃先是自己點了一出《鎖麟囊》,又讓幾個親王妃同大臣的夫人點了幾齣戲,這才將戲摺子遞給了夏可鈺,慈愛道: “可鈺,你也點一出。” 這樣的偏愛,讓眾人都難免有些羨慕。 夏可鈺聞聲,也沒有多加推辭,只道:“多謝伯母,那可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即利索地接過戲摺子,仔細翻看了一些,都是些無聊的文戲,什麼《空城計》、《四進士》,她便乾脆點了一出《白蛇傳》。 她做過幾百年的妖精,自然是喜歡看妖精的戲碼。 旁邊的白瀟瀟聞聲,抿嘴淺笑,自己倒是點了一出武戲《穆桂英掛帥》。 白王妃無奈地看著這兩人,都是喜歡熱鬧的主,難怪二人能結為手帕交。 夏可鈺同白瀟瀟二人百無聊賴,閒看著眾人點的那些戲碼,二人不時地耳語一番。 左右也就是聊些這摺子戲又多無聊,哪個糕點還挺好吃,勸夏可鈺多吃兩口。 不大一會,便到夏可鈺所點的那出《白蛇傳》,夏可鈺立馬坐直了身子,來了興致。 臺上演出的正是整個《白蛇傳》中最為精彩的部分,許仙從法海那裡得知了自家娘子為妖,被法海哄騙到了金山寺關押了起來。 身懷六甲的白素貞聽聞後,前來金山寺尋人,後更是水漫金山。 臺上的人唱的咿咿呀呀,好似真的置身在了金山寺一般。旁邊的白瀟瀟更是看的目不轉睛。 夏可鈺卻有點出神了,聽得臺上法海模樣的人道: “她哪裡是救你性命,不過貪戀你眉清目秀,叫你多活一時。” “白蛇腹內葬許郎!” 瞧著許仙已是神色害怕、瑟瑟發抖的模樣。夏可鈺不覺有些好笑,心裡又升起了一股難言的煩躁。 褚淵也好,範姝瑤也罷,包括很多往日裡對她好的人,都不過是看在了“夏可鈺”的面子上。 若是有朝一日,她被人發現自己並非是原來的夏可鈺,而是一隻渡劫失敗的六尾仙狐。 這些人又會如何對待她?大概是會將她當作妖孽給燒死吧。她本就不該期待普通人會對一個妖孽產生什麼憐憫與情感。 有朝一日,等她替原身報完了全部的仇,也許找個偏遠的地方歸隱算了。 想到此處,夏可鈺的一顆心倒是淡了許多,神色冷漠,只淡淡地抿了口茶。 旁邊的白瀟瀟似乎覺察到了夏可鈺的情緒變化,扭頭見她面無喜色,忙小聲附耳道: “姐姐可是不喜歡這出戏?” 夏可鈺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了一抹笑意道:“不過是有些睏倦了,瞧著這許仙呆頭呆腦的,有些煩他。” 白瀟瀟聞聲,嬌憨一笑,又拿手帕捻起一塊金絲棗泥糕遞給了夏可鈺,道:“姐姐且墊墊肚子。” 夏可鈺便捏起糕點吃了半口,糕點甜滋滋的,倒是將她心頭的憂慮沖淡了不少。 至少,還有白瀟瀟在,白瀟瀟是她自己交到的好朋友。她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道。 摺子戲唱到一半,便是中場歇息了。 白瀟瀟拉著夏可鈺前去自己的閨房,給她看自己最近尋摸到的一些有趣玩意兒。 便聽到外頭有喧譁聲響起,白瀟瀟看向外頭,奇怪道:“今日該宴請的人已經都到了,不知又是誰來了?” 夏可鈺也很好奇,二人便一同結伴出去。 白家外宅的院子裡,眼下倒是擺了許多的禮物,由幾個小廝抬著。 夏可鈺正要好奇是誰家如此大的手筆,單單送白王妃一個生辰禮,便如此大費周章。 便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邊點頭哈腰同白王妃陪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衛家的管家。 也就是原身夏可鈺定娃娃親的衛家,昔日此人前去夏家退婚時的無恥模樣,她可是終身難忘。 她可不曾聽說衛家同白王府上有什麼來往,如今衛家的人送禮上門,怎麼看都透露著幾分詭異。 衛家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耳聽著那位衛家的管家諂媚道: “白王妃生辰,我們衛家聽了覺得歡喜,老爺夫人便張羅了些禮物,讓小的送過來給白王妃賀喜。” 白王妃聞聲,只皮笑肉不笑地道:“衛家實在是太客氣了。只是我白王府上,從不濫收旁人送的禮物。” 言外之意,就算你衛家想送,也得看看我們白家願不願意收了。 衛家的官家滿臉堆笑道:“白王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白王妃敦厚待人,我們衛家實在是佩服......” 正說著,白瀟瀟走了過去,挽住了白王妃的手臂,撒嬌道:“母妃,你若是不想收,便不要收。” 白王妃自然也是不想要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