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妃生辰那日的事情過了沒幾日,夏可鈺便聽人說,衛家遭人彈劾,衛景渙的父親被查出來公權私用,收人賄賂,濫用職權。 衛家全家都被牽連,聽說一大家子都要被流放到嶺南一帶去。 夏可鈺聽到此事時,正在屋內同穆雪珊二人細細盤點著這一月,底下鋪子交上來的賬目。 聽到這話,穆雪珊少見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後怕道:“可鈺,多虧了往日你沒有嫁到衛家去。” 要不然,如今被流放的人群中,怕是就會多一個夏可鈺了。 夏可鈺聞聲,卻搖了搖頭道: “衛家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若是昔日衛家不退婚,說不定還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穆雪珊詫異地道:“怎麼會?” 穆雪珊未出閣前,一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尤其是守寡後,更是怕被人說閒話,除了每月前來夏可鈺府上清點賬目,其餘時間並不怎麼外出。 對於朝廷這些官員之間彎彎繞繞的東西,不是很瞭解。 夏可鈺便給她解釋道:“衛家同我退婚,是攀上了五公主,想要迎娶五公主。偏偏這事衛家做的又是明目張膽的,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衛家要跟皇家攀上親家了。” “只是,五公主的醜事暴露後,衛家又嫌棄丟面子,不肯再娶公主。不僅如此,如今竟然恬不知恥地想要迎娶白王府的郡主。” 想到此處,夏可鈺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鄙夷,道: “衛家還真以為,皇家的公主郡主們,是他們能夠隨意挑剔的。” 真以為衛景渙長了一副好皮囊,衛家便可以隨便挑選皇家女了。 從這次衛家被宣判的如此快速來看,衛家得罪的人不在少數。 夏可鈺說著,掰著手指頭給穆雪珊算道: “這樣一來,衛家不僅是打了皇家的臉,還同時得罪了五公主的母家寧家,以及被牽連進風波中的白王府。這三家任何一家,都不是衛家一個小小的四品官能夠承受得起。” 衛家最終,是被他們的貪婪給害了。 穆雪珊聽了夏可鈺的話,驚訝地睜大了眼,隨即又不無羨慕道:“可鈺,你如今同先前真的是不一樣了,懂得多了許多。” 夏可鈺聞言一愣,隨即搪塞道:“人經歷多了,終究是會變的。誰也不能做一輩子天真無邪的閨秀。” 這話倒是觸動了穆雪珊的某些心事,只默然地點了點頭。 二人繼續一邊閒聊著,一邊算賬,眼看著快到正午了,夏可鈺便提議道: “雪珊中午便在我這裡吃點吧,省的你府上再開火。彤兒小丫頭那邊,有奶孃照料著呢。” 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頭小丫鬟來報:“啟稟小姐,表少爺來了。” 夏可鈺倒是早有預料,每月月底穆雪珊過來的這幾日,在郊外練武的範寅總會找理由前來。 穆雪珊一聽有外人男來了,忙推脫道:“你這裡有客人,我還是先回去了。” 說著,便帶著賬本匆匆起身。 範寅在院子等待著通報,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從屋外走了出來。一身素色的衣袍,略施粉黛,頭上佩戴著淺綠的玉簪,頗有幾分傲雪凌霜的風骨。 “雪珊姑娘~”範寅忙厚著臉皮上前,匠人給堵住了。 穆雪珊頓了頓腳步,側著身子並不正眼看他,反而是淺淺一施禮,道: “見過范家表少爺~” 範寅不願錯過這難得的見面機會,只道:“雪珊姑娘近來可好?許久不見彤兒,不知她是否長高了。” 穆雪珊只低著頭道:“勞煩表少爺惦記,彤兒一切安好。” 隨即便道:“雪珊就不打攪表少爺同可鈺敘舊了。” 說罷,利索地轉身離開,沒有半點留戀。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孀居的寡婦,需得處處留心。 範寅痴痴地望著穆雪珊遠去的身影,許久不曾回頭。 “表妹近來可安好?”範寅入內,詢問夏可鈺道。 夏可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故作陰陽怪氣地擠兌道: “虧你還記得有我這麼一個表妹,若不是今日雪珊來,怕是你早就把我給拋到腦後去了。” 範寅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 “眼看著秋季就要開恩科了,我實在是練武忙得脫不開身。而且如今範申也在京城,你有事情可以直接找他,他可比我能耐大多了。” 夏可鈺有些無奈地道:“你瞧你,忙來忙去,正事給忘了。” 這下輪到範寅有些不解了,問道:“什麼正事?” 夏可鈺狡黠一笑,道:“自然是跟雪珊有關,至於告不告訴你,全看我的心情了。” 一提起跟穆雪珊有關,範寅立馬來了興致,忙低聲下氣道:“表妹,我的好表妹,你就告訴我吧。” 夏可鈺這才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告訴你可以,但你得帶我去看看衛家從京城被關押流放的場面。” 她自己是不知道衛家哪一天離京,又是從哪裡被關押走,但范家的關係絕對能打聽到。 範寅皺緊了眉頭,不解道:“看這個幹嘛?怪晦氣的。” 夏可鈺昂頭道:“我就喜歡痛打落水狗。” 範寅最後勉強答應了帶夏可鈺前去。 夏可鈺這才對他道:“再過兩個月彤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