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朝廷內外都在傳,宮裡頭的皇帝突感風寒,病倒了。 開始這訊息只是在小範圍傳,但伴隨著皇帝幾日不上早朝,大家便都信了這個說法。 當今陛下雖不是什麼勤政的皇帝,但也不會連著幾日不上早朝。只能是因為病倒了。 皇帝確實是病了,本來就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如從前。加上天氣由熱轉涼,皇帝又被三皇子的事一氣,急火攻心,還真就病倒了。 皇帝一病倒,本來一些該批的奏摺便分給了褚淵。本就忙碌的褚國公越發忙得沒有空暇。 皇帝病倒後,東宮的太子衣不解帶地在一旁伺候湯藥,親自給皇帝試藥,這讓病中的皇帝對於這個往日裡你木訥的兒子極為滿意。 三皇子是在翌日才聽聞了皇帝病倒的訊息。 自從高讓不在皇帝身側當差後,三皇子便好比失去了耳目,對於宮中之事也不如從前那般靈通。 三皇子立馬命人捧著上好的人參靈芝進宮,候在皇帝的寢宮外頭,要求前去探望照顧尚在病中的皇帝。 豈料,太監小李子出來傳話道: “三皇子殿下,陛下說了,他累了,想要歇息,並不打算召見殿下,殿下請回吧。” 三皇子沒想到,往日裡最喜歡自己的父皇,如今竟然連自己的面都不肯見,他心裡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 而且,他入宮時分明聽人說了,太子就侍奉在父皇的龍塌前。當下以為父皇還在計較萬壽節那日乘黃之死的事情。 畢竟象徵著壽元的乘黃在皇帝誕辰之日死掉了,而一向龍體康健的皇帝也病倒了,怎麼說,也是個不好的寓意。 想通了這點,三皇子也不再糾結,但該做的戲碼還是要做,三皇子當下撩起自己鴉青色衣袍,跪倒在地。 口中則是故作痛心道:“父皇有疾,兒臣恨不能以身代之,如今不能侍奉左右,惟願父皇龍體早日安康~” 隨即結結實實朝著皇帝的寢宮位置磕了個頭,這才起身離去。 他自認為自己的孝心配上這一番舉動,可謂是感人肺腑,一定能夠傳到父皇的耳中。 豈料,等到小李子轉身回了皇帝的寢宮。 病榻上的皇帝睜開了眼,掙扎著坐起身,問道:“三皇子說了些什麼?” 小李子只殷勤地在皇帝身後墊好了靠墊,捧了杯溫茶服侍皇帝喝下,這才回道: “三皇子聽聞陛下在歇息,叫他離開,便走了。” 皇帝聽聞三皇子如此絕情,當下心頭難免一冷,這可是他最為疼愛的兒子,聽聞老子在病中,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怎麼能不叫人寒心呢。 這一下子,那顆想要廢太子的心,也徹底消失殆盡。 另一頭的三皇子出宮回府,是越想越氣憤。他明明備受父皇青睞,如今卻因為獻了一份不合適的禮物而被父皇嫌棄。 他如何能善罷甘休,一定要找出這個主意的人來出這口惡氣。 田孝安自從知道三皇子獻上的乘黃死後,便一直是戰戰兢兢,不知何時會大禍臨頭,從三皇子的府上被趕出去。 府上的其他食客,本來因為他受三皇子器重而巴結他的,如今一個個恨不得同他保持幾米的距離,唯恐被牽連在內。 眼看著到了午日時分,夏可蓮又再次提著小籃子前來給田孝安送午餐。 田孝安心事重重,看著籃子裡的青菜和豬頭肉,一時是食不下咽。當下只嘆了口氣,叮囑夏可蓮道: “你且去幹娘那裡看看,替我美言幾句。” 夏可蓮打心眼裡瞧不上田孝安的這副衰樣,面上卻是不顯,反而是乖巧道:“夫君安心用餐,我前去給乾孃請安。” 等到出了房門,夏可蓮往自己的臉上添了點香粉,又抿了抿口脂,這才領著綠鶯前去給魏夫人請安。 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三皇子了,前幾次來,三皇子都不在府上。 二人閒聊了一會,夏可蓮又不安分地詢問起了三皇子可在府中。 魏夫人這幾日忙著要去照料高讓,當下也不挽留,只指路道:“三皇子如今就在後花園。” 夏可蓮聞聲大喜,忙找了個藉口辭別了魏夫人,前去後花園尋找三皇子。 綠鶯瞧著自家小姐這個樣子,哪裡能不清楚自家小姐在想什麼,只是,她心裡也樂見其成。 若是小姐同三皇子勾搭在一起,她自然有機會嫁給田孝安做正頭娘子,何樂而不為。 夏可蓮遠遠地瞧著三皇子挺身玉立,站在湖邊,忙壓抑住內心的喜悅,回頭對著綠鶯道: “你就站在這裡,若是姑爺來了,你就出聲告訴我。” 說著,特意理了理自己的髮髻,便一扭一扭地朝著三皇子去了。 “拜見三皇子~”夏可蓮故作矯揉造作道。 三皇子本就因為父皇不肯見他的事情,加上最近無數不順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所以才想著來後花園散散心。 如今正是尋不到由頭來發洩,眼看著夏可蓮自己撞了上來,一想到夏可蓮就是那個給自己出主意的愚蠢的田孝安的妻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夫妻倆,一樣的愚蠢至極! 當下冷冷地質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偏偏夏可蓮沒聽出三皇子話語中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