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官員質疑的聲音,轉頭看向一側的襄陽子,問道: “道長,你對此怎麼看?” 襄陽子不慌不忙地扇了扇手中的發扇,胸有成竹道:“陛下且稍安勿躁。” 京府通判繼續咄咄逼人道: “陛下,照微臣看,就是這妖道在故弄玄虛,有意拖延時間。若是今日午時一刻不落雨,還請陛下嚴懲此人,以正視聽。” 一側的襄陽子面上掛著淡然的笑意,似乎並未將此人的話放在心上。 皇帝聽了此人的話,只擺擺手,示意此人退下。 站在皇帝身側,一直默不作聲的三皇子朝著幾人使了使眼色。 “陛下!” 一瞬間,又跳出來了幾個官員拱手堅持,大有一副逼著皇帝處置襄陽子的態勢。 只是,這幾人話音剛落,南郊便刮來了一陣陰風,吹得眾人身上一抖。 隨即也吹來了幾片烏雲,將火辣辣的大太陽給遮擋住了,天氣陰了下來。 在場的眾人都不由自覺地抬頭看向天空。 “這是要變天了?”一太子洗馬說出來了眾人共同的心聲。 夏可鈺特意扭頭看了,在場有人的臉色,可是比這南郊的天,還要陰沉。比如那位寧貴妃和三皇子,還有方才跳出來堅決要求處罰襄陽子的那幾位官員。 果然,剛到了午時一刻,便有點小雨從空中落了下來,落到了眾人的臉上,清晰可感。 “道長料事如神,真乃神人也~”皇帝龍顏大悅,情不自禁地讚歎道。 襄陽子照例笑而不語,只搖頭以示謙虛。 “還不快給道長道歉!”皇帝對著面前的幾個官員訓斥道。 幾人心底不安,只能是誠惶誠恐地給襄陽子道歉。 不大一會,方才的淅淅小雨也漸漸下大了起來。眾人毫無準備,都開始紛紛尋找躲雨的地方。 只是南郊空曠,除了眾人來時的馬車,哪裡還有能躲雨的地方。 夏可鈺叫青芽前去拿傘,然後讓她和車伕都躲在車上。 自己反而是準備好好欣賞一下這南郊的雨。 等她命人拿回了傘,才發現褚淵那邊,也拿了兩把傘過來。 二人簡單一對視,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人並肩共撐一把傘。 這多餘的兩把傘,一把獻給了皇后,一把給了太子。太子殷切地替自己的父皇撐好了傘。 這樣一來,沒傘的寧貴妃和三皇子都不得不前去馬車上躲雨。 在場拿傘的人中,除了褚淵和夏可鈺,還有那位襄陽子。 幾人靜靜地站在雨中,看著雨勢漸大。 皇帝爽朗一笑道: “寡人已經許久未曾賞過雨了。今日賢妻愚兒、老友賢臣同寡人一同在此,寡人此生足以。” 皇帝心底有一種天意已定的宿命感,心下認定這風雨中能留在自己身側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賴之人。 襄陽子拈鬚笑道: “如今四海昇平,陛下位居人君之位,家國太平,人神共慶。” 只有夏可鈺在低頭思索著,自己在皇帝方才的話中,扮演著是什麼角色。 轉眼想到自己這次賭局勝利,能拿到兩萬兩銀子,夏可鈺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再一想到那日同自己打賭的寧秀兒等人要輸錢了,夏可鈺越發欣喜。 自己能賺錢固然高興,但敵人虧了錢更是讓她欣喜萬分。 皇帝還特意擺出一副慈愛的模樣,對著夏可鈺安撫道: “可鈺,此番是寡人聽信讒言,驚嚇到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夏可鈺自然不敢說自己最愛記仇,只笑道:“臣女不敢。” 皇帝這才又重新同襄陽子說說笑笑起來,太子和皇后也不時補充兩句,一行人其樂融融。 不遠處的馬車內,三皇子嫉妒地看著自己的那位好皇兄在給皇帝撐傘,對著寧貴妃抱怨道: “母妃,這次怎麼辦?你不是說了,此番一定會萬無一失。” 寧貴妃特意畫了的濃妝的眼眸一深,恨恨地盯著雨簾中的幾人,道: “你急什麼,我還有殺手鐧沒用出來呢。” 三皇子只能將心底的一股氣給憋下去。他當然著急,看著那個往日裡處處不如自己的皇兄,如此陪侍在皇帝左右。 他怎麼能不著急! 而眼下的京城內,不少押注押了襄陽子的人,都在欣喜地高呼道:“下雨了,下雨了!” 褚家二房的院中,眼下是兵荒馬亂。 本來褚二嬸還悠閒地坐在院中曬太陽,結果眼看著天氣陰了起來。 一側的嬤嬤勸她,怕是要下雨了。褚二嬸還狠狠地瞪了嬤嬤一眼,示意她亂說話。 結果隔了一會,陰風陣陣,豆大的雨點直接落了下來。 “快,將我的刺繡給我拿進去!” “喂,你給我小心點,弄壞了我的刺繡,仔細你的腦袋!” 褚二嬸眼看著雨越落越大,不停地催促道。 只是這一次,她拿出來要曬的繡品實在是太多了,丫鬟嬤嬤們人手不夠,就算是拼命往屋裡拿,也來不及了。 褚二嬸眼看著自己珍藏多年的珍品和廢了許多功夫才繡成的東西都淋了雨,氣得是破口大罵: “一群廢物!飯桶!老孃養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另一頭的夏家,比褚家損失還要慘重。 今日的蓉姨娘將東西都拿出來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