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親王年長當今陛下幾歲,同為皇室宗親,本也姓鄭,只是他們這一脈當初被過繼了梁親王這一宗。 想當年也是輔佐皇帝登基、立下汗馬功勞之人。 梁親王連夜回京面聖,對著皇帝拱手道: “陛下,微臣聽人言,只道那位永安縣主在老母出殯那日落水,聲稱見到了老母,才被小人無端懷疑。” 他直言不諱地提出了“小人”二字,讓皇帝不免面色訕訕,似乎自己成了聽信讒言的昏君。 當下只得用話搪塞: “是有人說了一些話,恰逢血月現,瘟疫出,有人將此事歸咎於永安縣主,寡人才想著詢問一番。” “詢問”二字,便是在弱化了此事。 梁親王見狀,解釋道: “陛下有所不知,昔日老母在世時,就曾見過永安縣主,十分喜愛此女,一直想要收為幹孫女。只是後來老母日漸病篤,府上人也沒了這個心思,將此事擱置了。” “老母出殯那日,永安縣主大抵是傷心過度,才不慎落水。想不到,此事竟給永安縣主帶來了禍患。” 這是梁親王在來之前便已經想好的對策,他不清楚夏可鈺何以對他府上的事情如此瞭解,也許真是他的老母在暗中保佑。 但既然夏可鈺幫了他一次,他也願意出言相助。 皇帝聽到此處,不免陷入了沉思。 梁親王的意思很明確,夏可鈺早就認識梁老夫人,所以所謂的見到過世的梁老夫人,也是悲傷之下的人之常情。 當下只得找了其他藉口道: “只是這永安縣主前後性情大變,總得有個說法。梁親王也辛苦了,還是請回去休息吧。” 梁親王無奈,只得謝恩離開。 另一方面,夏可鈺也被人帶進了皇宮,就在御書房外等候。 被梁親王那麼一說,皇帝的底氣也有點不足,總得找個人來給自己壯壯膽。當下派人將智雲尼姑給請了過來。 夏可鈺邁進御書房,看到的便是皇帝坐在椅子上,一臉威嚴。 旁邊立著一個黃臉的光頭尼姑,有點齙牙,長得是頗為醜陋。 夏可鈺便知道,此人便是指出原身被邪祟附體的人。 這一次,夏可鈺比較糾結的是,她無法確定,眼前的尼姑到底是修行多年的高人慧眼,還是隻是個沽名釣譽的江湖騙子。 “臣女夏可鈺,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可鈺也不管其他的,反而是淡定沉穩地給皇帝福身行禮。 饒是被錦衣衛抓捕,關押進了宗人府。夏可鈺的臉上也絲毫看不出半點慌張同驚恐,鎮定自如地好似只是去參加了一場普通的宴席。 這讓閱人無數的皇帝也難免在心底暗暗稱讚,夏家這十幾歲的小姑娘,實在是性子沉穩。 在夏可鈺打量智雲的同時,尼姑智雲也在打量著夏可鈺。 見到來人是一個膚白貌美的年輕女子,眉眼細細,又帶了點風情,智雲大師的心底便湧現出幾分妒忌。 當年她未出家前的夫君就是被這樣的年輕女子引誘私奔,以至於拋妻棄子。 大受打擊的智雲才會出家,只是從那以後,她瞧見這些細皮嫩肉的年輕女子,便恨得牙癢癢,瞧著每一個都是會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眼下看到夏可鈺行禮,不待皇帝出聲,她驀地跳了出來,開口道: “大膽邪祟,見了本座,還不速速現行?!” 她陡然開口,倒是嚇了旁邊的皇帝一跳。當下皺緊眉頭,面露不悅,御前哪裡有人敢跟皇帝搶話。 此人一開口,夏可鈺便知,此人絕對是個欺世盜名之徒,否則早就點明瞭她的真身,而不是在這裡故弄玄虛。 想到此處,夏可鈺多了幾分底氣,故作驚訝地看向那尼姑,問道: “敢問這位是?” 智雲自認為自己已經是皇帝的座上賓,當下洋洋得意道: “本座乃是寶通寺的師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勸你束手就擒,莫要再為害世間。” 夏可鈺聞聲,笑著對主位上的皇帝道:“不知陛下從哪裡找來的此人,臣女怎麼看著,這位師太腦子有點不大正常。” 此話一出,智雲大怒,痛斥道:“你這妖孽附著在人身上,同原主性情截然不同,還敢不承認!” 夏可鈺聽到此處,反而是嘆了口氣,對著主位上的皇帝道:“陛下若是願意,還聽臣女解釋一二。” 說著,娓娓道來,便將原身的經歷講了出來: “府上嫡母多病,幼弟頑劣,父親又一味寵愛姨娘。可鈺只能一味裝聾作啞,蟄伏下來。” “直到梁老夫人出殯那日,可鈺被人陷害落水。瀕死之際,可鈺倒是生出了許多的感悟。覺得自己之前一味的退讓。是大錯特錯。人活一世,總該護著點自己........” 夏可鈺的話,聽來合情合理,一點破綻都沒有。 說到此處,夏可鈺話題一轉,開口道: “聽聞陛下昔日為皇子之際,也曾內斂沉默,甚至還被有人誣陷為木訥於事。同今日陛下的英明神武截然不同......” 這便是宗人府那位皇帝的親姑姑告訴夏可鈺的關於皇帝的資訊。 夏可鈺甚至微微抬頭,目光清亮,誠懇地看向主位上的皇帝,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