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看著賈詡不出聲。 “文和,聽說令郎賈逵外放在溫縣為令,不知可有婚配?” 賈詡暗罵許攸無恥。 說道:“莫非子遠想保媒?” 許攸道:“要是沒有婚配,攸侄女年芳二八,攸到想撮合他們。咱們兩家結成姻親,豈不更好?” 賈詡道:“子遠,不瞞你說,去年主公就已經說要給犬子找了門親事,這事由不得老夫啊?” 許攸道:“主公怎麼還管這事?不知女方是何家女子?” “子遠,這事老夫還得問主公呢,他答應過的,老夫也不便多問。咱們兩家都是主公的心腹,這親上加親之事也得主公同意啊!” 許攸碰了個軟的釘子,也不好再問。 許攸走後,賈詡喊道:“來人,把管家叫來。” 管家來了,問道:“老爺,怎麼了?” 賈詡道:“你去請醫匠,老夫病了。” “哦,放出話去,就說老夫病了,不宜見客,以後誰來府上求見都不讓進,讓他原路返回滾蛋,除非是主公本人。” 管家問道:“老爺,您這好好的,幹嘛說自己病了。” 賈詡道:“我要不病,就會被別人傳染,只怕難以善終,快去。” “諾!” 賈詡的夫人走了過來。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裝病呢?” “夫人啊,主公對我器重有加,視為心腹,這既是恩寵,也是禍端啊,許攸這廝貪贓枉法,不知進退。如今還想跟咱們家結親。主公身為上位者,最討厭屬下之間結黨,老夫還想多活幾年呢。” 賈夫道:“可有人來拜訪,你不讓人進,還趕出去就不是得罪人嗎?”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得罪人更好,得罪的人越多,老夫的位置越有保證。跟那些領兵將領,保持越遠越好。” 賈夫人也不傻,突然好像懂了,:“老爺,你是擔心主公也學劉邦殺功臣?” 賈詡道:“帝王之心難測呀,咱不得不防,凡事還是小心為妙,老夫不過問軍隊,不貪戀權勢,不與他人同黨,方為上策。” “老爺,那馨兒的婚事?” “放心,婚事不變,主公登基以後會冊封馨兒,咱們家以後也算是外戚,雖然風光無限,但也更要處處小心。” 數日之後,劉協召楊彪進宮。 劉協眼含淚花,:“愛卿,楊家滿門忠烈,今朕託愛卿去丞相府,給丞相宣讀禪位詔書。” 楊彪暗罵。 “陛下,您何必如此,丞相未必就有代漢之心。” 劉協知道宮中全是陸凡的耳目,有些話不能說。 “愛卿,朕無能,不能嗣守祖宗基業,這皇位遲早要讓出來。朕此刻已五內俱崩,還請愛卿不要再推辭。遲則生變矣!” 楊彪也怕惹禍上身,雙手有顫抖的接過詔書。 “老臣無能,不能替陛下分憂,臣尊旨便是。” 楊彪來到丞相府,宣讀詔書,還是先前的禪住詔書。 陸凡看著楊彪臉色難看。 心想,歷史上曹丕篡漢後,封楊彪為光祿大夫。又賜楊彪延年杖及馮幾(古代靠椅),允許戴鹿皮冠,楊彪辭讓,只穿著布單衣和皮弁入見。楊彪活了84歲才死。這在古代簡直是個奇蹟。曹操要是能活到80歲,哪有司馬懿什麼事。 楊彪雖有忠漢之心,卻又貪生怕死,不敢直罵曹丕,既接受曹魏官職,又怕惹來後世罵名,幹事有些進退維谷。 元代文學家郝經,對楊彪的評價,賢大夫也,欠漢家一死耳。鉅臣宗儒,四楊八荀,黃髮兩翁,終以失身。 野豬皮乾隆皇帝對楊彪的評價更為透徹,楊彪以漢三公不受魏爵,託於大義自持,則何不罵賊而死乎?觀其於光祿大夫之拜,賜几杖、施行馬,恬不知恥,十萬而受萬,尚得謂無垢全節耶?既貪生復好名,千秋以下正論難逃,終於進退無據而已。 說的難聽點,楊彪不像荀彧敢自殺,楊彪欠漢家一死。 陸凡道:“文先公,你覺得我是應該推辭呢?還是接受天子禪讓?” 楊彪道:“老夫以為當推辭不受。” “哦,我很好奇,天下人都想當皇帝,我又為何要推辭呢?文先公給個理由?” 楊彪道:“明公,漢家已400餘年根深蒂固,明公當年受先帝提攜之恩,才得襄陽太守之位。董卓造逆,明公率眾會盟,以保社稷,可謂漢室之忠臣朝廷之棟樑,如今已官拜丞相,位極人臣,何不效仿周公,扶持陛下,光大漢室。留得一個千古賢明?” 陸凡笑道:“哈哈哈哈,文先公,不是我陸凡不願做周公,而是劉家天子不允啊。” “吉平行刺,人所共知陛下所指使。劉家天子歷來薄情寡義,韓信助劉邦平定天下,結果死於陰人之手,霍光助扶持漢宣帝劉詢,結果死後挫骨揚灰滿族被誅。至於竇憲、梁翼等輩哪個不是對漢室天子有再造之恩,其結果哪一家不是被滅族?” “我若卸甲歸田,必遭滅門,如此前世之師,孤豈能視而不見?” “文先公,你祖上便是漢室忠臣,我不想為難你,你也無需沽名釣譽。你既想忠於漢室劉氏,又怕惹來滅門之禍。既不願失去家族的榮耀,又不想留下後世之罵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