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戶部派人去山西,協助山西治療瘟疫。”
“讓直隸巡撫楊文嶽,保定總兵虎大威,派兵封鎖山西到直隸的道路,絕對不能讓瘟疫蔓延到直隸。”
明末有一場空前的大鼠疫,橫掃大江南北,其慘狀,“街坊間小兒為之絕影,有棺、無棺,九門計數已二十餘萬。”
也正是這場鼠疫,導致京師人口大幅度下降,也讓戰鬥力本就不堪的京營,更加不堪。
朱由檢不得不重視,雖然他之前已經下令注意防範,但終究還是無法避免。
“讓吳又可帶著軍醫,會同戶部民政司惠民藥局的郎中,一同去山西,不惜一切代價救治百姓。”
“傳令其他省份,加強防範。”
“奴婢遵旨。”
傳旨的小太監一批接一批的從乾清宮中走出。
戶部尚書周士樸接到旨意後,不敢耽擱,當即安排民政司侍郎蔣德璟親自帶人趕往山西。
直隸巡撫楊文嶽接到旨意後,更是把能調動的人全都撒出去了,沒辦法,直隸與山西接壤的區域太多了,順德府,真定府,保定府,保安州,都挨著山西呢。
楊文嶽直接調了直隸省境內薊州、昌平、永平、密雲、霸州、天津、紫荊、井陘、大名、懷隆、口北、赤城,十二個兵備道的治安軍,一字排開,把道路全堵了。
另外,保定總兵虎大威奉命配合直隸省行事,也把保定的兵撒出去了。
大路,小路,土路,凡是知道的路,都安排人把守了。
當然了,也不可能全方位、無死角的徹底封堵,隨便哪條犄角旮旯的小道過個人,還是擋不住。
這也是沒辦法,地方那麼大,從哪走個人,都不稀奇。
直隸省的情況還算好的,雖然也有人染病,但還在可控範圍內,山西省就不一樣了,那人,呼啦啦,一片一片的往下倒。
山西巡撫陳子壯,愁的呀,大白天就想數星星。
但是,發愁不頂用,還是得想辦法。
為此,陳子壯又召開了議會,但是,參會的官員,也就是之前省裡議會人數的一半多點,因為有的官員也染病了。
當官的,也是人,也是肉體凡胎,瘟疫沒理由不感染他們。
像山西的庠序使、將作使,還有布政使衙門裡的兩個參政三個參議,都病倒了。
還有的官員則是撒到山西各地,穩定局勢,以防生亂。
“都打起精神來,聽忠誠大人講話。”山西布政使王應豸看著與會的官員們無精打采,出聲提醒道。
巡撫陳子壯看著疲憊的眾人,也是頗有感觸,“諸位,值此多事之秋,你我又都穿著這身官服,該賣賣力氣就得賣賣力氣。”
“布政使司民政廳統計的,省裡還有多少藥材?可還夠用?”
布政使王應豸應聲回答,“中丞,還是我來回答吧,民政廳的方參政熬了三天了,實在是頂不住了,我就讓他回家休息了。”
“民政廳管理的惠民藥局也好,還是其他的藥鋪、藥店,藥材是有的,但是不夠用。”
“還缺多少?”陳子壯問道。
“有多少,要多少。”
陳子壯看向王應豸,“那也總得有個數字吧。”
“中丞大人,眼前的情況您也知道,不管是染病的還是沒染病的,那都跟瘋了一樣,玩了命的囤積藥材,市面上的藥材根本就等不到流通,就被人買完了。”
“要不是官府管控,恐怕那些窮苦百姓,連一口藥渣都撈不著,”
陳子壯略作思索。“眼下瘟疫橫行,百姓恐慌,爭相囤積藥材,這也不奇怪。”
“瘟疫不可怕,就怕有人趁機囤積居奇,做空藥材,想發一筆橫財呀。”
“中丞大人說的是。”按察使凌義渠說道,“前天按察使司查抄了一個藥鋪,裡面滿滿的全是藥材,不僅對外售賣,而且還幫助買藥之人免費煎藥,就是價格比以往要高了不少。”
“當然了,值此期間,價格好一些也是正常。”
“不過,諸位仁兄可能想不到,按察使司為什麼要查抄這個藥鋪。”
“這個藥鋪賣的藥,看上去好好的,沒什麼事,但實際全都是假的,有的甚至還是煎藥剩下的藥渣重新利用。”
“臬臺大人,您那還算好的。”太原知府堵胤錫聽了凌義渠的話,也忍不住開口。
“昨天太原城裡也查抄了一個醫館,他們拿乾的蘿蔔當人參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