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以前,突然有人主動示好,喬巖會激動不已,如今早已不是當年。田君盛話裡有話,情外有情,好像是在提前打招呼,亦或在為接下來的工作鋪路。
他對三明區的領導幹部還不熟悉,用不了幾天,自然會有人告訴他的。
喬巖走出會場,張立軍在門外等候著,旁邊還站著一個年輕小夥子。看到他,似乎很緊張,雙手無法安放,露出討好的笑容。
“喬書記,他就是和您說的沈家河,這段時間暫由他為您服務。”
喬巖上下打量一番,個頭一米七幾,相貌說得過去,看起來比較得體。他用人的標準,首先是人品沒問題,否則一切免談。沈家河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不存在是誰的人。他的心思不在此,顧不上考慮這些。
沈家河倒也有眼色,立馬接過喬巖手中的筆記本和公文包,鞠了一躬道:“喬書記,很高興為您服務,我會積極努力,幹好每一項工作。”
喬巖微微頷首,張立軍見對方滿意,懸著的心總算落地,鬆了口氣道:“您是去六樓還是十樓辦公室?要不都帶您看看吧。”
喬巖腦子裡亂哄哄的,道:“隨後再說吧,我先去海豐集團,這邊你暫時盯著,等我電話。機關花名錶出來了沒?”
“還沒,馬上,待會兒我給您送過去。”
“好。”
見沈家河無動於衷,張立軍狠狠瞪了一眼,沈家河立馬明白,趕緊拿起手機給司機打電話。
電梯下到五樓時,區委副書記王學琛、組織部長丁保國以及宣傳部長尚靜說說笑笑進來了。看到喬巖,幾人不約而同停止交談,臉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神情。
出於禮貌,喬巖逐個點頭打招呼。倒是尚靜微笑回應,其他倆人直接無視。王學琛看著站在旁邊的張立軍,饒有興趣問道:“立軍啊,你今年有五十三了吧?”
張立軍不明所以,笑笑道:“還是王書記記性好,再過兩年就能退居二線了。”
“哦。”
王學琛哦了一聲,與丁保國相視,沒了後話。
喬巖嗅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不知張立軍似乎聽懂剛才的問話,他聽明白了。這是在暗諷,一大把年紀還跟在小屁孩身後瞻前馬後,間接地輕視喬巖太年輕。
就憑剛才王學琛和丁保國交流的眼神,喬巖斷定倆人是一夥的。尚靜應該不是,但為了共同利益不排除聯合起來對抗他們幾個新來的。
之前,喬巖人微言輕,級別不夠,如今與他們站在同一個臺階上,誰能跳起來摘桃子,還真說不定。
官場,無時不刻在鬥爭,權力的較量,名利的角逐,勢力的圍獵,立場的認知,人性的對抗,情義的買賣,在一場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激烈上演。
喬巖從外圍觀戰,到被迫參戰,再到迎面抗戰,在一次次跌倒中爬起來,撞得頭破血流,無形中練就了堅硬的軀殼和堅毅的內心。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只要正義向陽,無懼山河風雨。
電梯門開啟,王學琛先行走了出去。突然停止腳步回頭道:“喬書記,華同集團的案子辦得怎麼樣了,結束了嗎?”
就憑剛才詢問張立軍的話,喬巖不能輕視這隻老狐狸,鎮定自若道:“不知王書記想了解哪方面?”
“哦,沒什麼,就隨口問問,海豐集團可是私企啊。”
喬巖聽明白了,淡然一笑道:“那私企該誰監管呢?”
王學琛立馬道:“那我不太清楚。還有一個問題,困擾我許久了,你說黨紀大還是國法大?”
這個坑,挖得有點深。既是在挑釁,也是在試探。喬巖輕鬆回答道:“那看您怎麼理解了,有些人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咱們手裡端著兩個碗,該放哪個呢?”
王學琛臉上浮現出陰鷙的笑容,拍了拍喬巖的肩膀道:“兩手都要端,兩邊都不能罵,還得高高舉著,是嗎?”
喬巖脫口而出道:“想放就放,別罵就行。”
“哈哈……”
王學琛和丁保國齊聲大笑,頻頻點頭道:“都說薑是老的辣,我看新蒜才辣嗓子,不錯,不錯,改天一起聚聚。”
一番暗自較量,喬巖寸步不讓,他們也沒討到便宜。尚靜投來別樣的眼光,意味深長一笑,轉身離去。
張立軍到後來才嗅到濃烈的火藥味,等他們走遠後,壓低聲音道:“喬書記,甭搭理他們,看樣子是心裡有氣呢。”
“怎麼說?”
張立軍道:“王學琛那年就有資格上區長,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