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醒來,喬巖第一件事拉開窗簾,看到外面雪停後,不由得鬆了口氣。在大自然面前,人類顯得微不足道,即便用各種科技手段試圖征服,也抵不過發怒後一聲咆哮。
他無心睡眠,給吳凱打了個電話,吃過早飯後立馬返回雄關縣。
王天澤頂著一頭鳥窩睡眼惺忪來到餐廳,打了哈欠道:“起這麼早啊,才七點多。”
吳凱瞟了眼,笑著道:“你的腰子可好?”
王天澤不顧旁邊有人,撩起衣服拍了拍道:“v8的發動機,爬坡都是一百二十邁,你說好不好。”
吳凱見喬巖面無表情,沒繼續開玩笑,道:“趕緊吃飯,喬哥一會兒要回去。”
王天澤還要說,吳凱遞了個眼神,乖乖地起身去打飯了。
吃過飯,一行人離開棠州市。來到高速口,發現因雪天關閉,只好選擇走省道。一路上,積雪嚴重,車輛特別少,只有幾道淺淺的車轍,走在前面的轎車不停地打滑,到了爬坡位置有的車直接趴窩。王天澤開著路虎攬勝,爬坡的時候照樣打滑。好在技術過硬,慢慢地挪了上去。
“哥,這班非上不可嗎,下這麼大的雪,這鬼地方,山比金安縣還險峻,一路都是陡坡,要不咱在棠州市多住幾天,等天氣好轉了再回去。”
喬巖一臉嚴肅道:“少廢話,今天就是下刀子也得回去。”
王天澤不再吭聲,乖乖地往回走。又到了一個陡峭的山坡,已經爬上一半,輪胎的抓地力明顯吃不消,直接滑到了坡下面。一側是山峰,一側是懸崖,要是換做不冷靜的司機,估計就滾到山溝裡了。即便這樣,王天澤驚出一身冷汗。
雨雪天,上山不怕就怕下山。他們被困在半路上,只能前進不能後退,退回去一路下坡更加危險。
王天澤點燃煙定了定神,正要起步時,喬巖的手機響了。看到是老領導丁光耀的,連忙擺手示意停車,跳下車接了起來。對方直截了當問道:“你在哪?”
喬巖聽到聲音斷斷續續的,往前走了走道:“丁秘書長,我現在在外面,訊號不是太好……”
手機直接結束通話。喬巖嘗試了幾次,都沒撥出去,檢視倆人的手機都沒訊號。他趕緊催促王天澤往前行駛,費了好大功夫才爬上去。找了個有訊號的位置,趕忙回撥過去。
丁光耀沒有問緣由,問道:“你那邊雪下得大不大?”
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問地方政府嗎,怎麼好好地問他。喬巖道:“目前還行,有三十多公分厚,不過我看天氣預報說,過兩天有大到暴雪,不知準不準確。”
丁光耀又問道:“那邊的地理環境和建築結構又如何?”
喬巖有些疑惑不解,道:“地理環境以山地為主,全縣接近八成,具體數值不太清楚。建築結構,農村多以磚混為主,還有不少土木結構。我所在的鄉鎮比較偏遠,不少百姓還居住著六七十年代蓋的房子。”
“哦,一會兒給我拍些照片發過來。”
一通詢問,喬巖有些摸不著頭腦,突然問這些幹什麼。他沒有多想,返回車上繼續前行。本來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到中午一點多才回去。一路上危險不斷,好在有驚無險。
在飯店簡單吃了口飯,王天澤他們要回省城,喬巖千叮嚀萬囑咐,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回去以後保平安。如此惡劣天氣,著實有些不放心。
倆人離開後,喬巖到村裡拍了幾張照片給丁光耀發過去,便沒了下文。閒著也是沒事,於是來到學生樑子棟家家訪。
樑子棟家情況特殊,他父親梁俊國是鄉政府所在地三河廟村黨支部兼村委主任,算是十里八鄉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家很好找,村裡房子蓋得最漂亮的就是。喬巖來到門口,只見大門緊閉,裡面傳來呼啦呼啦的麻將聲。猶豫片刻,還是敲了敲門。
等了許久沒反應,正準備離開時門突然開了,一個婦女看到喬巖,頓時眉開眼笑,熱情地道:“原來是喬老師啊,快快快,快進來。”
喬巖點頭示意,一邊往進走一邊問道:“子棟不在家嗎?”
婦女連忙道:“在,在……”
隔著窗戶,喬巖看到鄉黨委書記周國慶在麻將桌上,樑子棟居然也在打,而他父親則站在身後親自指導,不知戳中了那個笑點,眾人爽朗大笑起來。
進了客廳,婦女安頓喬巖落座,趕忙進了房間把樑子棟叫了出來。梁俊國拿著中華煙快步出來,急忙遞上來道:“哎呀,喬老師,不知道你要來,真是大稀客啊,來,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