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世鴻微微頷首，拿起履歷表看了看又問道：“你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中途放棄去考研，由省裡特批封存檔案，這事我清楚，是省委常委會決定的。若不是他們這次從諸多檔案裡把你撈出來，都忘記你的存在了。”

“你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符合這次用人選人的導向，不過情況有點特殊，先回去吧，有什麼再說。”

說著，將他的履歷表放到了資料夾裡。

喬岩心裡咯噔一下，說了一堆等於沒說。可又不能再問，只好起身道：“謝謝邱部長，那我先去了。”

喬巖從辦公室出來，立馬又有人進去。外面會客廳還坐著四五個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投來友善期許的微笑。這都是即將提拔的幹部，而他，卻給了模稜兩可的答案。

進去前前後後不到五分鐘，差點跑斷腿。剛走到電梯口，潘志剛來了電話，讓去他辦公室坐會兒。

來到五樓幹部三處，潘志剛拉著他進了辦公室關上門，一臉欣喜道：“怎麼樣，去哪，什麼職位？”

喬巖沮喪地搖了搖頭。

潘志剛笑容瞬間消失，趕忙問道：“怎麼，什麼也沒說？不可能啊，既然是談話，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要不談話幹什麼。”

喬巖接過煙點燃，強顏歡笑道：“邱部長說我的情況有點特殊，隨後再說。”

潘志剛急得直撓頭，看來此事要黃，隨後再說就是沒然後了，既然這樣，那還談什麼話。定了定神寬慰道：“你的情況確實……那就再等等唄，五點就要召開常委會，肯定要研究人事調整，這批怕是趕不上了。另外，下週要召開兩會，應該不會再調整了。要不你再找找呂省長，趕在常委會前讓替你說句話，還來得及。”

喬巖的心情如同搓衣板似的，被人反覆揉搓。這麼短的時間能找誰，就算找呂澤鴻，他連參加常委會的資格都沒有。再說了，人家當初連推薦都不推薦，更別說這時候了。

另外，剛才邱世鴻隻字未提谷俞華，而是一本正經地談工作，說明這層關係並未起作用。這時候打招呼，說不定會起反作用。

喬巖徹底死心，坦然道：“潘哥，這時候也只有你惦記老弟，謝謝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回頭再聊。”

潘志剛比喬巖還著急，一把拉住焦灼地道：“喬巖，你不能放棄，一定要再爭取一下。這就好比爬珠穆朗瑪峰，眼看就要到山頂了，咬著牙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衝頂成功了。要是這時候洩氣，前面爬過的就歸零了。你有那麼多資源，這時候不用等何時，過後就作廢了啊。”

有些話，喬巖不能和他說。道：“潘哥，這些道理我都懂，不是堅持不堅持，放棄不放棄的意思，我沒氧氣瓶了，也沒力氣了，前面的人就算想拉也夠不著啊。現在看來，不是邱部長呂省長說了算，而是林書記。這麼大的關係，我找誰管用。”

潘志剛鬆開手，嘆了口氣道：“哎！也是啊，那z紀委的梁永勝常委呢，他總能和林書記說上話吧。”

潘志剛還在為喬巖出謀劃策，喬巖已經徹底放棄。道：“自從辦完案後，我再沒和梁常委聯絡過。偶爾幾次見到呂省長，他總說梁常委還惦記著我，你覺得可能嗎，不過就是短暫地辦過案子，僅此而已。現在拿著過期飯票找他兌現，換做你，你怎麼想，何況他是紀委出身，十分愛惜羽毛，不會開口的。漂亮話誰都會說，真正做的又有幾個，我不想自討沒趣。”

潘志剛混跡官場多年，對喬巖的話十分認同。領導畫大餅畫多大都行，也僅僅是畫餅。又一聲嘆氣道：“那就看天意吧。喬老弟，可千萬不能洩氣啊，咱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次不行，咱就好好謀劃下次。如今我到了省委組織部，等開啟局面後再找機會。”

從大樓出來，天空飄起了雪。喬巖坐在車裡抽了兩根菸，拿起手機打給龐浩博：“晚上有事沒，叫上廖健出來喝點？”

龐浩博爽快地道：“行啊，我這就給廖健打電話，完了過去接你。”

喬巖開車駛出省委大院，一個人不想回家，在路邊找了個車位停下來，開啟音響抽著煙，平復著激盪的心情。

與此同時，邱世鴻拿著資料夾快步向省委大樓走去。

進了省委書記林成森辦公室，邱世鴻將上會的名單遞上去，道：“林書記，這是今天要定的人，總共六名同志，都是縣委書記人選。按照您的要求，我在檔案庫裡找到四十多名符合條件的。經過層層篩選，這六人相對比較優秀，可以擔當重任。”

林成森接過名單看了看，抬起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