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朝陽什麼都沒說,其實什麼都說了。能聽得出,他對楊清泉有看法,但不敢說,而是猛誇樓安國,意圖再明顯不過。
像他這種小角色,平時估計連楊清泉的面都見不上,就算了解一些情況,都是聽人說的。
喬巖沒有為難他,轉移話題問道:“你剛來同江煤礦,對這裡前身瞭解嗎?”
朱朝陽謹慎地道:“瞭解一點,但不深入。我的前任現在調到華誠煤焦了,同江就是他一手弄出來的,應該比我熟悉。您想問什麼,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這座煤礦是多少錢收購的?”
“這……這真不清楚,需要翻閱一下檔案。要不您等等,我現在就去核實。”
朱朝陽恨不得馬上離開,多待一會兒就怕掉進坑裡。
喬巖盯著他點了點頭,道:“行,忙你去的吧,不用管我,有事再叫你。”
朱朝陽逃離般離開,走出門口趕忙用紙巾擦了擦汗,憂心忡忡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拿著手機,一時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向上面彙報。從內心講,他巴不得楊清泉進去,可誰知道喬巖他們是真心辦案還是走過場。別最後學了張永年,讓楊清泉給弄進了監獄。
思來想去,朱朝陽起身關上門,撥通了紀委書記羅太華的電話。
“喂,羅書記,說話方便嗎?”
“一會兒我給你回過去。”
過了十幾分鍾,羅太華打了過來,朱朝陽直截了當道:“羅書記,喬巖來同江了,現在就在。”
“哦?他去你那裡幹什麼?”
“不清楚,剛才問我同江的前身今世了,還問多少錢收購的,估計和同福一樣,在調查當時的情況,現在在查閱有關資料,我該怎麼辦?。”
羅太華沉默了許久道:“那你實話實說就行了,知道的就說,不知道不要說。要資料給他,但不要都給。”
朱朝陽犯難了,這個尺度如何把握。小心翼翼地道:“那我要不要和董辦彭主任說一聲?”
“當然要說,不過估計已經知道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左右搖擺,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
朱朝陽點頭道:“羅書記,楊清泉真的要倒黴了嗎,看他們的動作挺大的。如今,張永年進去了,楊清泉要是有問題,段兆偉脫不了干係,那董事長的位置就該輪到您了。”
“胡說八道!在電話裡說這些,一點政治敏銳性都沒有。”
面對羅太華的訓斥,朱朝陽趕忙道:“我錯了,對不起,胡說八道來著。”
羅太華又一陣沉默,良久道:“你把當時收購的合同交給喬巖,然後有意無意透露些資訊。另外,以後這種事不要直接給我打電話,聯絡李援朝副總,明白了嗎。”
“好的,好的。”
剛掛了電話,董辦主任彭志林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接起來不等開口,對方立馬問道:“給誰打電話了,一直處於佔線。”
朱朝陽感到頭皮一麻,保持冷靜道:“彭主任,和一個客戶,沒耽誤事吧?”
彭志林沒再追問,道:“喬巖現在在你那?”
“嗯,剛來不久。”
“為什麼不彙報?”
朱朝陽汗嘩嘩地往下流,道:“彭主任,一直陪喬巖聊天來著,剛出來,正準備向您彙報,就打過來了。”
彭志林毫不客氣道:“朱朝陽,能讓你下去擔任子公司負責人,是集團黨委研究決定的,有能力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一個。想要換掉你,分分鐘的事。喬巖在你那,要敢胡亂說,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些資料,不能給他提供,就說沒有了,找不到了,明白嗎?”
朱朝陽萬萬沒想到,他會被動捲入這起案子。該怎麼做,有些犯難了。戰戰兢兢道:“可是,他們已經在翻閱資料了。”
彭志林頓時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朱朝陽,你個大傻逼!請示彙報不知道嗎,誰讓你擅自做主的。告訴你啊,要是從同江找出任何對楊董不利的資訊,立馬滾蛋。”說罷,氣呼呼地結束通話電話。
朱朝陽雙目無神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是該選擇屈服,還是站起來鬥爭,搞不好就成了犧牲品。
說話間,集團黨委常委、副總經理李援朝的電話也打了進來。昔日風平浪靜的同江煤礦,一時間成了香餑餑,集團高層的目光幾乎在同一時間聚焦在這裡。而這股春風,是喬巖帶來的。
朱朝陽接了起來,李援朝瞭解情況後道:“朝陽,我瞭解到的情況是,省紀委派出兩路在調查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