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和林嬌鳳聊了大概半個小時，對方到頭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反正就是錢沒了，怎麼轉走的，誰轉走的，她一概不知。 不過，林嬌鳳還算留了一手，把當時賬戶的轉賬記錄全部列印儲存起來。 轉賬記錄很詳細，幾點幾分轉到什麼賬戶上記錄得清清楚楚。喬巖看到，上億資金幾乎在同一時間轉走的，分別轉移到三十個賬戶上。沿著這條線索追查，未必能查出什麼問題。就和裂變似的，三十個賬戶可能再分出九十個賬戶，無限擴散，慢慢稀釋，最終洗得乾乾淨淨。 冤有頭債有主，誰來操控的，這個還是能查到的。畢竟這麼多資金，擁有普通許可權的銀行職工是辦不到的，除非行長級別的裡應外合，相互勾連，形成一條完整的操控鏈。 喬巖大概能猜到他們當時的心態，覺得黃正昆反正被抓進去了，賬戶上突然多出這麼多錢，神不知鬼不覺轉走，沒人會知道。除了銀行，公安也應該參與，畢竟賬戶當時是凍結的，誰給解封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件事要挖出來，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案。喬巖遲遲沒有動手，一來他的沒有許可權，二來還不到時候，畢竟力量太弱小，這事一旦爆出來，恐怕又要出人命。到了這個份上，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必須做出有力反擊。 在雲南待了一晚，喬巖第二天返回了金安縣。到了公司，付興海已經在等著他，見面後著急忙慌地道：“你去哪了，手機關機，還有沒有點政治紀律？” 面對批評，喬巖選擇了沉默。付興海停頓片刻道：“事情談妥了，年後推進，你這邊也放一放，不要把矛盾激化。至於曹書記那邊，我和他去說。” “喬巖，這件事你要想開，千萬別鑽牛角尖。陳書記也說了，他不是針對你，是為了推進舊城改造工作。昨晚，我，魏季秋，還有李海平都在替你說話，有這麼多人支援你，他不敢對你怎麼樣，這件事到此為止，從長計議。” 喬巖能看得出付興海所做的努力，但心裡一旦有了裂痕，能癒合嗎。道：“那服裝廠還推進嗎？” “先擱置，年後再說。” 付興海也知道喬巖不是省油的燈，要是惹急了，指不定弄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經歷兩件大事後，他實在經不起折騰了，好歹安安穩穩過個年。 見對方讓了步，喬巖隨即道：“既然如此，那我正好請示一件事，過年期間我妹妹訂婚，我得請假去浙江。” “請幾天？” “七八天吧。” 付興海想了想道：“我這邊沒意見，不過你得和曹書記親自說，我做不了主。” “行。” 付興海見喬巖情緒不高，寬慰道：“喬巖，你的心情能理解，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千萬不要因為此事影響了工作。早和你說了，先易後難，你就不聽，非要挑戰服裝廠這個火藥桶……不說了，過兩天我們開會研究一下，敲定方向再行動。服裝廠那邊，先放放吧。” 付興海走後，喬巖並沒有投入工作，而是拿出林嬌鳳給的銀行流水仔細研究起來。他和陳雲松之間，遲早要正面交鋒，就算現在妥協了，將來還是要面對，不如現在就捏住對方的七寸，到時候給其來個措手不及，看他如何應對。 至於工作，付興海讓擱置就擱置吧，交不了差是他的事，和自己無關。混日子誰不會，有人背鍋就行。 一觸即發的大戰，在眾人的調停下暫時停火，但各自勢力都在暗流湧動，喬巖這邊，只有他一個人。 這件事，曹政軍自始至終沒站出來表態，讓喬巖失望至極。完成了職工簽約工作，剩下幾戶拒不簽約的釘子戶，喬巖也讓暫時擱置，等年後再說。 在省兩會召開前夕，景陽市領導班子發生了變動，市委書記馮開誠調任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市長張振華接任市委書記，原先並不看好的常務副市長楊榮發，順理成章當上了市長。 與此同時，羅珊珊順利進入縣委常委，擔任宣傳部長，馬長江出任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兼任財政局局長。在人大常委會上，武宏偉當選副縣長，任命為公安局局長。 縣裡的人事調整也在緊鑼密鼓進行著，一切和喬巖無關，他也懶得管。這段時間曹政軍的精力全放在了這上面，對國企改革和舊城改造有所放鬆。他們不關心，喬巖更不上心，那件事對他傷害很大，思想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年關將近，家家戶戶都在忙著過年。各級領導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忙著上下跑動。喬巖也不例外，省裡市裡的有關領導需要打點，縣裡的領導同樣都得考慮。 每到過年，對於有的人來說喜迎豐收，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簡直是災難，痛苦不堪。不跑動吧，有些人脈無法維繫，去了領導不一定記得住你，但要沒去覺得能記住。跑動吧，又要出一大筆血。有錢單位把下屬送的積攢起來，再統一送上去。要是清水衙門，想要維繫社會關係，只能自己出血。 縣裡的領導，除了書記和縣長外，喬巖安排給蔡偉去跑。省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