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同學朋友很多,畢竟生活在小縣城,圈子不大人情很重,毫不誇張說,基本上各行各業都有曾經的同學。就算不是同學,也能扯上關係。在學校裡,純真無邪,而到了社會,就變成了人情世故。 要不要和你結交深交,取決於你的利用價值有多大。假如你就一普通農民,曾經再好的友誼也無法維持如初。社會就如此現實,情誼在錢權面前,不值一提。 一路走來,一茬又一茬的同學,一波又一波的朋友,到頭來發現,真正的朋友還是原來那幾個,能交心的也就那麼一兩個。初中同學早已忘記,高中同學天南海北闖江湖,大學同學各奔前程,畢業時哭得稀里嘩啦,用不了幾天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建的班級群,一開始還很活躍,漸漸地沒人說話了,到最後都找不到了。偶爾發個微信,還覺得挺稀奇。 喬巖玩得不錯的,也就那麼四五個,還是從小玩到大的。除了趙旭東,其他人都在外面闖蕩,還有一個蹲監獄的。平時打個電話,過年回來聚一下,僅此而已。 趙旭東和其他人不一樣,雖然曾經是個混混,但為人豪爽,行俠仗義,嫉惡如仇,特別講義氣。只要喬巖開口,絕對跌不到地上。知道為難的事,寧願自己承攬下來,也絕不難為他。 另外,倆人即便很長時間不見面,見了面也有聊不完的話題。從來不提工作,都是彼此交心底的話。在他面前,喬巖可以放心地撕下面具敞開心扉聊,彼此傾訴,互相鼓勵,倆人的關係越走越近,就像兩家父親似的,甚至比親戚還來往頻繁。 今天,他母親提到了他弟弟趙旭日,如果將來真的回來,喬巖肯定會竭盡所能給予幫助,這是一種信任,也是彼此信賴。 倆人好久沒有如此暢快地聊天了,趙旭東心態好,很快把那篇翻過去了,突然道:“喬巖,上次幫咱們的那個梁大哥,啥時候能不能約出來吃個飯,我想和他交朋友。” 他說得是梁航。喬巖一直以為此人是關宏志的保鏢之類的,後來才知道,是宏圖集團旗下建築公司的總經理。跟著關宏志多少年了,原來是司機,後來得到信任,成了左膀右臂,得力干將。上次蔡強鬧事,要不是他出手,恐怕很難下臺。 喬巖道:“我和他也只是認識,怎麼,你想跟著他做生意?” “不是,我老崇拜他了。上次,一個人撂倒一大片,那蔡強也算是金安縣的地頭蛇吧,在他面前不照樣乖乖認慫。他要在金安混,絕對能混成一哥。” 趙旭東腦子裡成天想著這些,喬巖從來不參與他的圈子,都是一些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不愁吃不愁穿,不是喝酒打牌,就是按摩泡妞,比誰的車好,看誰混的硬,時不時帶上幾個女的,開上越野車去阿拉善,玩得那叫一個花樣。 這是他的生活,喬巖無權干涉,爽快地道:“行,改天我試著約一下。” 有人聊天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水泉鄉。趙旭東看到這破地方,嘖嘖道:“這是鄉政府?真夠寒酸的,還不如我們的村委會氣派。” “行了,這就是典型的窮嘚瑟。不要忘了,臨江縣可是全省的富裕縣,金安縣也就幾個鄉鎮富,去偏遠鄉鎮看看,估計還不如這裡。” 趙旭東見大門開著,問道:“我是開進去嘚瑟一下,還是低調點?” “別,就停在大門口,我給她發個資訊。” 很快,白雪從裡面走了出來,依然是一襲白裙,裙襬隨風搖擺,長髮撩人心絃,笑容更是直抵心間,喬巖目不轉睛看著,不自覺跟著笑了起來。 趙旭東撇嘴道:“有什麼特別的味道,我看著一般啊。倒是笑起來挺好看的,我的評價是不如王雅。” “不解風情,懶得和你說。” 說著,喬巖開門下車,衝著他揮揮手,倚在車上看著她一步步走來。那種感覺和心情,就像在大學宿舍樓下等待心愛的女生,急切而快樂。 白雪走過來莞爾一笑道:“又麻煩你跑一趟,要不我們去縣城吃吧,我請客。” “別啊,我媽都包好餃子了。上車!” 喬巖剛開啟車門,一輛黑色帕薩特停了下來,搖下車窗,周志勝探出腦袋面無表情看看喬巖,又笑呵呵地道:“白雪,這是要出去啊。” 白雪連忙道:“周書記,今天是週末,我和朋友出去吃飯,下午就回來了。” 周志勝的目光又落到喬巖身上,打量一番沒有多言,道:“沒事,好好玩。”說罷,搖上車窗進了院子。 喬巖怎樣看都覺得這個周志勝不地道,詭譎的眼神裡藏著汙穢的東西。不過以他的那兩下子,想要對白雪有非分之想,估計夠嗆,就怕他不安好心。看來,得找機會和他聊一聊。 上了車,趙旭東主動打起了招呼,充分把他的撩妹技巧抖出來,逗得白雪捂嘴直笑。 喬巖可學不會他的花言巧語,這是與生俱來的。在大學裡還有可能收放自如,參加工作後所處的環境就不允許他嘻嘻哈哈,現在更不一樣了,職業決定了他的成長和別人不同。 何況,白雪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