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隨即抽出一份,大致瀏覽了遍,瞟向蔡小虎,慢條斯理念了起來。 “2013年9月,你不顧眾人反對,私自將東昇村200畝土地,以每畝700元的價格批給禾昆煤礦用作倉儲基地,東昇村村委主任梁狗子獲利200萬元,而你拿了300萬元。” “2014年2月,你把上級專項農業資金600萬元,整合撥給前山村許力文,用作蔬菜大棚建設,結果大棚沒建起來,錢也不知去向。” “騰遠建築公司王曉飛,除了參與建設了禾川學校專案外,還承包了水利、林業等工程,先後給你送了700多萬元。” 喬巖一邊念一邊觀察蔡小虎的表情,沒有絲毫波瀾,可見內心何其強大。他繼續往下念,就不信攻不破他的心理防線。 “有人反映,你生活作風奢靡混亂,有十幾個情婦,在禾川鎮就睡了七八個女人。有一次,你把一個學校女老師給睡了,恰好被人家男朋友看見了。你非但沒有絲毫緊張,反而讓人把男的給揍了一通,最後花5萬元擺平。時至今日,她依然是你的情人,且把她調到文化館工作。” “你兒子蔡強開的娛樂城,長期供養著十幾名打手,逼迫婦女從事非法活動。除此之外,開設賭場,甚至還進行毒品交易,影響極其惡劣。還有人反映,你兒子手上還有命案。” 講到此,蔡小虎面部表情開始發生變化,身體也微微挪動,抱胸的手漸漸放了下來。 喬巖沒有停止,繼續往下念。最終,蔡小虎變得焦躁不安,一拍桌子暴跳如雷道:“胡扯,簡直是胡扯!” 喬巖見狀,合上資料夾,盯著他看了幾秒道:“蔡小虎,是不是胡扯,你我都說了不算。關於這些問題,我們一定會追查到底。涉及犯罪的,會移交公安來查辦。不是真的當然更好,還你一個清白。” “順便給你說一下我們的辦案流程。除了基地值守人員外,外面還有一支隊伍專門在外圍調查取證。我剛才唸的這些內容,已經有人展開調查了。一旦查實,將依法查辦。” 說罷,喬巖起身來到蔡小虎身旁,接著道:“蔡小虎,你可以什麼都不說,我們將來按照零口供進行認定。這樣一來,對你很不利。假如應該判7年,有自首情節的,說不定可以直接減3年,要是拒不交代,那對不起,就得在裡面坐7年。” “我不知道你能扛多久,你扛得越久,我們挖出來的東西就越多,牽扯的人也會越來越多。你可以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啊。他們還以為你在裡面交代了呢,到頭來,你也裡外不是人,何必呢。” “當然了,我知道你能耐大,能直接把捅到天的關係壓到金安縣,試圖阻止辦案。請放心,我敢保證沒有哪個領導敢拍著胸脯說你沒問題,更不敢橫加干預,除非他自己腦子有問題。” 不管喬巖說什麼,蔡小虎依然沒有開口。 喬巖辦了很多案子,像他這樣硬骨頭的確實少見。有的人不等你問自己就全交代了,嚇得冷汗直冒,雙腿打顫,有的甚至尿褲子,可謂洋相百出,完全沒有昔日威風凜凜的做派和姿態。 一上午時間,沒有任何收穫。喬巖不再對蔡小虎任何仁慈,安排宋陽每天三場審訊,直到開口為止。 一週後,喬巖接到張書堂妻子王淑琴的電話,說張書堂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 喬巖聽了喜出望外,馬不停蹄趕到了醫院。 這段時間,喬巖遵守了他的承諾,隔三差五就來探望張書堂。這周因為蔡小虎的案子,還沒來得及去看。 喬巖提著大包小包來到病房,張書堂妻子王淑琴見狀連忙起身道:“小喬,和你說多少次了,來的時候別拿東西,他這個樣子又不能吃,都浪費了。” 喬巖嘿嘿一笑道:“張書記不能吃,給您買的,看您這段時間瘦成啥樣了,也該補補了。” 喬巖來過很多次了,和王淑琴已經熟知了,說話也比較隨意。他所做的一切,王淑琴看在眼裡。都說人走茶涼,人還沒走,已經涼了。張書堂住院這麼長時間,也就開始幾天探望的人不少,到後來越來越少,堅持下來的只有喬巖了。 而且每次來了,都不嫌棄地忙前忙後,還給張書堂按摩,親兒子不過如此,更何況外人了。 王淑琴推了推正在睡覺的張書堂,在耳邊小聲道:“書堂,小喬又來看你了。” 張書堂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喬巖微微點了點頭,用手拍了拍床,示意他坐下。喬巖立馬挨著坐下來,一邊為其按摩雙腿一邊開心地道:“張書記,你的氣色比前兩天好多了,很快就能好起來。” 張書堂經歷了一次浩劫,能保下命已經屬於老天眷戀了。幾次手術,折騰得他瘦骨嶙峋,甚至有些脫相。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需要慢慢養身體。他欣慰地頜首,努力擠出了一句話:“喬巖,辛苦你了。” 這是張書堂車禍後第一次開口說話,喬巖喜出望外,回頭看看王淑琴道:“張書記,我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嫂子,她沒日沒夜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