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喬巖又跑去見了面柏楊。簡要說明情況,柏楊爽快地答應下來,當著他的面撥通了寧宇的電話。寧宇開始有些不樂意,看在柏楊的面子上,勉強同意了請求。 這麼做,喬巖已經犯了大忌。本身是很私密的事,寧宇肯定不想讓柏楊知道他這一筆賺了多少錢,再是好朋友這種事也不會說。但喬巖玩不起,畢竟是一千萬,只能在可控範圍內陪他們玩這局遊戲。 道別柏楊,喬巖抓緊給曹政軍打電話,得知他已經在回去的路上,讓王天澤玩了命地狂飆,終於在東田服務站追上了。 得知有緊急事,曹政軍叫他上了車。喬巖用最精煉的語言做了彙報,誠懇地道:“曹書記,在沒有徵得您同意下,擅自做主做這件事,真的很抱歉。為什麼沒彙報,主要是從一開始就覺得此事不靠譜,沒想到是真的,稀裡糊塗就辦成了。” 曹政軍聽了異常震驚,他託了那麼多關係,找了大大小小的領導,最後都沒辦成,沒想到喬巖輕而易舉就辦成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再三確認道:“你說得都是真的?” 喬巖點點頭道:“和您不敢有半句假話,不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寧宇到底是誰,還專門在網上查詢姓寧的官員,就找到個在南方任職的大領導,高層裡面沒有,對比下來肯定不是。或許,為了保護隱私,寧宇是他的化名,不方便透露真實姓名。” “不過,牽線人柏楊的來路是有跡可循的,我去過他公司,也側面瞭解了他的家庭。他父親叫柏中衡,商務廳副廳長,他母親叫陳玉蘭,省高階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但值得信任。” “陳玉蘭?這個名字好耳熟,她母親是不是省長位置上退下來的?前段時間剛過世。” 喬巖搖了搖頭道:“這我不太清楚,沒深入瞭解。” 曹政軍又道:“我見過陳玉蘭,偶然一次場合。她印象不深,但她母親絕對是響噹噹的人物。老革命了,當年從延安過來的,六十年代就是省領導,八十年代從省長位置上退下來。前段時間聽說過世了,應該有九十多了吧。按理說,這種級別的領導應該對外發喪的,但自上而下都沒有任何訊息,我還是和幾個省領導吃飯時聽說的。” 柏楊沒說過,喬巖也從來沒問過,畢竟是家事。不過,曹政軍所說差不多,看來他對上面的事比較瞭解。 回到正題上,喬巖繼續道:“曹書記,這事比較微妙且蹊蹺,但只要時間差合適,我覺得可以試一把。另外,一千萬確實有些多,如果您不同意,一切還來得及。” 曹政軍深思片刻道:“一千萬和十個億,不算什麼,如果不走這個渠道,透過正常渠道打點下來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比這個還多。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手黑,不扒你幾層皮,是不會吐骨頭的。我沒意見,可以。” 喬巖毫無隱瞞把寧宇的騷操作也作了詳細彙報,道:“曹書記,我初步判斷,對方應該是在洗錢。萬一將來東窗事發,我們也有一定責任,您看……” 曹政軍隨即道:“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裝作不知道就行了。正常渠道上下打點,難道這不是違法的嗎?你在紀檢待過,比我更清楚。大環境如此,小心謹慎是對的,沒必要較真。” 見曹政軍態度明確,喬巖又丟擲另一個問題,這個錢誰來出,怎麼出?總不可能用政府的錢給遊戲充值買裝備吧,如此隱晦的事,還不能光明正大。 喬巖想過,從財政把資金轉到某個公司,然後由公司來承辦,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合適。資金流向是致命問題,為什麼要給企業錢,錢又幹什麼了,就算現在能說清楚,將來翻舊賬根本說不清。 另外,這件事本身就遊走在灰色地帶,參與的人越少越好,多一個人知道就意味著多一份風險。 喬巖不可能背這個鍋,曹政軍在還好說,將來調離了,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件事攻擊他,一查一個準,根本跑不了。你怎麼解釋,就說是用來招引資金的?說破天也沒人信。 曹政軍同樣犯了難,摸著下巴想了半天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領導最忌諱把問題推給他,彙報工作最好帶著解決方案。喬巖其實已經有了想法,主要是看對方有沒有更優的方案。湊上前道:“曹書記,這事得找信得過的人去操辦。華安公司打算捐贈一千八萬支援舊城改造。他們老總我認識,早就想過來拜訪您,如果有他來操辦這件事……” 曹政軍也想到由企業出這筆錢,由誰來出沒把握。喬巖這麼一說,眯著眼看著他道:“可靠嗎?” 喬巖看到這個眼神心裡一顫,似乎戳中了對方的神經。華安公司是丁光耀引回來的,曹政軍至今沒去調研,說明心裡有芥蒂。對方几次三番試探他,和丁光耀有沒有聯絡,這不是挖好陷阱自己往裡跳嘛。 喬巖趕忙改口道:“華安公司招引時我參與了,所以和他們老總比較熟悉,平時我們幾乎不聯絡。另外,關宏志在裡面也有股份。當然,不一定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