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趙安然虛晃了一槍,喬巖激盪的心漸漸冷卻。接下來的等待,更讓他焦躁不安。 從七點半等到十一點,章悅始終沒來。等待的滋味,度日如年,電視裡的頻道輪番翻看了四五遍,手機裡的各個軟體開啟關掉,從床上折騰到沙發上,又從沙發上回到床上,整個人心神不寧,無法安定。 印象中,喬巖和前女友葉婷談戀愛時,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章悅身上似乎有魔力,迷得他神魂顛倒。青春期談戀愛是青澀的,懵懂的,追求的是虛榮和激情。 進入青春末期,心智完全成熟,釋放出來的荷爾蒙更加傾向於身體服從,那種狂熱和激盪,無法抵禦每一次新鮮事物的衝擊。 都說男人過了七年之癢容易出軌,按照法定年齡正好處在三十歲上下。婚前的甜蜜,婚後的平靜,育子後的爭吵,焦灼生活的壓力,日常工作的壓抑,難以傾訴的痛苦,不被理解的憤懣,各種選擇的懊悔,躲在角落裡借酒澆愁。 這時候的男人是最脆弱的,防線是最薄弱的,一旦有個善解人意的異性走進他的世界,安靜地聽他傾訴,放肆地陪他瘋狂,帶來未曾有過的體驗,如同決堤的海瞬間失防,以為這才是遇到了真愛,會失去理智,義無反顧地拋棄家庭,奔赴新歡。 喬巖沒有結婚,但經歷了情感的背叛和欺騙,早已對感情失去了興趣。章悅的出現,無意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讓他看到了五彩斑斕的世界,燃點起原始本能的釋放。那種感覺,直擊心底。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喬巖從失落到沮喪,看來,章悅是不會來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們算什麼,情侶,愛人,還是……對方說過,遇見他只是生理需求,如果找到了替代品,自然而然會將其拋棄。人家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反而當真了。 喬巖恢復了理智,正準備睡覺時,門鈴響了。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還以為是服務員,慢悠悠走過去開啟門,章悅衝進來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道:“對不起啊,臨時有個飯局,應酬完就趕緊跑過來了,等不及了吧。” 喬巖嗅到她滿身的酒味,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憑什麼干涉她的生活。僵硬地杵在那裡,笑了笑沒有回應。 章悅察覺到喬巖的不對勁,伸出冰冷的手撫摸著臉頰,再次解釋道:“一個很重要的顧客,不會生氣了吧?” 喬巖搖了搖頭,章悅聳鼻一笑,推著他直接撲倒床上,主動出擊。喬巖本來冷卻的發動機再次點燃,如膠似漆裹在了一起。 大汗淋漓過後,章悅軟綿綿地躺在結實的胸腔上,不均勻的熱氣從鼻腔裡噴出來,緋紅的臉頰陶醉而享受,指尖觸控著他的嘴唇溫柔地道:“舒服嗎?” 喬巖撫摸著她的長髮點了點頭,道:“你還要出國嗎?” 章悅嗯了一聲,道:“明天就走,這次去法國,我要利用半年時間,把歐洲市場拿下來。” 喬巖至今不懂她們公司國際貿易具體業務是什麼,和他無關,懶得打聽。章悅也是個工作狂,忙起來不要命。在金安縣時,她打破了女人不能下井的慣例,親自到礦井下視察。按照五行學,女人屬陰,下井是極其不吉利的,但執行到現在,華安公司沒出任何事。不過將來一旦出事,肯定會把帽子扣到她頭上的。 這時,章悅的手機響了。她探手摸到枕頭邊的手機,睜開眼睛瞄了眼,立馬起身跑到衛生間關上門接了起來。過了五分鐘,她出來坐在喬巖邊上,摸著臉頰道:“喬巖,對不起,我得走了,總部來人了,還有點事沒處理完。” 喬巖看著她頷首,平靜地道:“那你去吧。” 章悅表情很微妙,又鑽進被窩裡趴在身上道:“要不你再來一次?” “我不行了,你趕緊去忙吧。” 章悅又摟著親熱了一會兒,去衛生間衝了個澡,穿上衣服依依不捨離去。 喬巖坐在沙發上點燃煙,望著窗外光怪陸離的夜景,朦朧而悠揚。剎那間,清醒了不少。 今晚不知怎麼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明明就是逢場作戲,而他過高的期望淹沒在無盡的長夜裡。 七天過得飛快,轉眼到了約定的時間。這天,喬巖比誰都緊張,生怕節外生枝。關於貸款十個億的訊息已經傳遍全縣,鬧得沸沸揚揚,眾人皆知。而且都知道喬巖上下疏通貸下來的,驚歎他能力的同時,更多人是唱衰,本著看笑話的態度賭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喬巖面對前所未有的壓力,要是貸款今天到不了賬,那就真成笑話了。早上時,曹政軍給他打來電話詢問情況,他信心滿滿地答應,問題不大。說歸說,心裡完全沒底。 這天,他破天荒地沒去公司,而是一個人關在家裡,靜靜等待著訊息。 上午十點,喬巖嘗試著撥通副行長莊勝傑的電話,對方態度很含糊,說資料都報上去了,該走的流程也走完了,讓他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如果下午五點前未到賬,可能要等到明天了,或者更晚。 喬巖聽了這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