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說完後,目光瞟向柳國慶。柳國慶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道:“該說的喬總已經說了,我就補充幾句吧。各位都是歷史的見證者,見證了國有企業的輝煌到衰敗,到今天的半死不活。從大局看,縣裡沒有把我們遺忘,還有大刀破斧進行改革,無疑是大好機會。” “我退休好幾年了,不想在我手裡看著企業消亡,但沒辦法啊,幾百職工要張嘴吃飯,守著這堆破銅爛鐵又有何用。從這點看,我非常支援改革。喬總年輕有為,而且有想法,此次競選中層以上領導幹部,就是為了體現公平公正,我沒有任何意見。” 柳國慶挪動了下還要闡開繼續往下說,喬巖眼看時間不夠用,及時制止道:“柳叔,咱們先議事,其他的回頭再說。姜總,你的意見呢。” 有了喬巖先前的鋪墊,姜澤成沒有任何意見。改革的根本目的就是利益再分配,只要獲取足夠的利益,所有的政策都是好政策。人都是自私的,滿足了個人慾望,其他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喬巖答應給他兒子解決工作,為其解決了後顧之憂,還有什麼可爭論的呢。 輪到劉建林時,尋思了許久抬頭道:“我可以參選嗎?” 喬巖一愣,似笑非笑道:“這是什麼意思?讓你幹副總不好好幹,現在又要競選,怎麼想的。” 劉建林的慾望遠不止副總,瞄準了更高的位置。道:“我想競選總經理。” 喬巖鎮定自若道:“劉總,我剛才說過了,總經理位置是我讓出來的,而且領導有指示,你從中插一槓子算怎麼回事。就算你能競選,目前還處於停職狀態,直接一票否決。” 劉建林心不甘地道:“讓誰來當,又是誰指示的?” 喬巖耐著性子道:“這就不必操心了,有些事沒必要向你彙報。” “那這是所謂的公平公正嗎,不照樣有暗箱操作嗎?” 喬巖冷冷地看著他道:“劉總,你比我大十幾歲,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有些事比我懂,你覺得什麼是公平公正?有疑問下來再說,就說此事同意嗎?” 劉建林環顧一週道:“同意不同意有什麼用,你們幾個已經商量好了,我不就是來湊數的嗎。我問你,下一步廠子如何辦,我們又何去何從?” 喬巖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思忖片刻道:“旗下廠子資產全部收歸國投集團,也就是說什麼服裝廠紅星廠都不存在了。至於你們,會給出合理的補償方案的。” “行,我沒意見。” 見劉建林松了口,喬巖看看錶道:“現在是五點二十分,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能離開辦公樓,直至競選結束。另外,為了保險起見,通訊裝置全部上繳,有再急的事也得等結束後。魯達,你現在通知各企業負責人,包括參與此次競選的候選人,立馬過來開會,凡是不到的,取消資格。” 此話一出,劉建林站起來道:“我還有事呢,都同意了還想怎麼著,這是搞非法拘禁嗎?” 喬巖淡然一笑道:“隨便你怎麼理解,現在就得聽我的。” 說話間,院子裡傳來一陣嘈雜聲,很快王天澤帶著幾個彪形大漢上來了。喬巖示意門口站兩個人,有了“武裝”,他心裡踏實不少。一開始他想著申請警察過來維持秩序,可轉念一想果斷放棄,事情未開始之前,不能走漏丁點訊息。 喬巖見氣氛緊張,讓辦公室弄了些水果,買了幾副牌,又把自己的好煙拿出來丟到桌子上道:“大家別把氣氛搞得太壓抑,都放鬆放鬆,我已經安排弄了幾道硬菜,一會兒好好吃點,酒是不能喝,等結束後好好喝。” 眾人哪有心思,尤其是劉建林,坐立不安,如芒在背。幾次要站起來走人,都被喬巖攔了下來,道:“劉總,不要急,聽說你打牌很厲害,要不教教我,我這方面真的不行。” 劉建林無動於衷,猶豫一會兒決定衝出去,誰知剛到門口就被彪形大漢攔截。這些人才不管他是誰,兩座大山似的守在門口,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劉建林急了,怒火沖天道:“這是幹什麼,限制人身自由嗎,這是違法的。都給我讓開,別惹急了和你們沒完。” 彪形大漢壓根不聽他的,劉建林換了個口氣道:“我出去給家裡打個電話,總行了吧?” “對不起,要打就在這裡打,不能出去。” 劉建林徹底惱怒了,欲與動手,誰知被彪形大漢如同捏小雞似的輕鬆伏倒,直接拎了回來。 柳國慶見狀,上前安撫道:“建林啊,喬總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瞎折騰什麼啊。要是誰走漏了風聲,有外部力量干預競選,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劉建林本來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柳國慶正好撞到槍口上,立馬跳起來道:“柳國慶,別倚老賣老,退休了不好好養身體,跑這裡逞什麼能,真以為自己有兩把刷子啊。告訴你,要是改革失敗,職工的利益收到損害,不罵死你才怪,聰明瞭一輩子,到頭來成了老糊塗呢。” 柳國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道:“你,你,你……” 喬巖終於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