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興海作為分管領導,喬巖肯定聽他的,為其分擔解憂。緊急召喚過來,肯定是沒招了,或者說手下沒有得力的干將,只能臨時拉過來。 喬巖也不含糊,毫不猶豫應承下來。臨走時,看了眼王江勇,什麼話都沒說,看得出,這事比前陣子發生的化肥廠爆炸案都棘手,愁得滿臉焦慮。 在大是大非面前,喬巖絕對講政治,火速往關西村趕。路上堵車堵得極其嚴重,交通完全癱瘓。本來路就狹窄,路兩邊又被刨開,維修工人加班加點搶修破損的供熱管道。 這天氣,路凍得比鐵還要硬,普通工具根本挖不動。維修工人拿著汽油噴火槍,開到最大功率強烤著路面,就這樣都不行,一群人圍著乾著急。照此速度,兩三天能修好也算快的。 金安縣正上演著大逃亡,就是戰爭時期也沒這麼“熱鬧”。路上擁堵成這樣,居然一個交警都沒看到。如果不及時疏導交通,堵到明天早上也通不了。 喬巖被堵在了路上,前後被夾擊著,一動不動,乾著急沒有用。他索性下車步行過去。下車的瞬間,刺骨的寒風襲來,凍得他渾身哆嗦。這鬼天氣,真是雪上加霜。 路上,喬巖打電話給辦公室主任韓文超,詢問紅星廠廢棄宿舍的事。韓文超說,他過去實地看了,長時間沒有維護,今天讓修理工檢查了下,情況不是太妙。就算是全部修好,短時間內燒熱暖氣不大可能,怎樣也到了明天下午了。還有,宿舍裡什麼都沒有,髒兮兮的,壓根不能住人。 看來,這條路是堵死了,那還有什麼地方可轉移安置呢,想了一圈也沒想到合適的地方。或者說,但凡他能想到的,付興海肯定能想到,實在沒招了,才把他叫過來壓擔子。 來到村委會,比賓館還混亂,院子裡站滿情緒激動的群眾,幾個鎮裡的幹部和村幹部正扯著嗓子安撫,讓稍安勿躁,馬上會解決的。村民壓根不聽解釋,快要把村委會掀翻了。 喬巖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村委主任趙三泰,也被村民們折磨得不成樣子,頭髮凌亂,面容憔悴,聲音嘶啞,見了他握了握手急切地道:“喬董,感謝你百忙之中過來替我們分擔解憂,我是忙得什麼都顧不上,這樣吧,我讓村委副主任小茂和你對接,務必要幫幫忙,我快要瘋了。”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村民拽走了。 喬巖作為局外人,對縣裡這次突發事件的應急處置能力頗有看法。先說應對能力,明知道這些天氣溫驟降,不提前對有可能出現的安全隱患進行排查,如果做到未雨綢繆,不至於手忙腳亂。 再說反應速度,暖氣是昨晚停的,已經出現問題,壓根沒當回事。今天早上暖氣管大面積凍裂,還沒有做出反應。群眾鬧事了,才組織召開會議討論,研究了一上午也沒拿出方案,一拖再拖,拖到下午才開始行動。短時間內轉移安置這麼多人,難度可想而知。 還有指揮系統,領導們全坐在暖和的會議室裡喝著熱茶抽著煙遙控指揮,居然沒個縣領導到現場親自指揮協調,就靠城關鎮的領導幹部衝在前面瞎亂指揮,那力度能一樣嗎。或者說,他們到現在都沒看清形勢,估計在等待供熱公司搶修好,就不用興師動眾轉移人了。 喬巖昨晚聽別人說了暖氣管凍裂了,他也沒當回事,今天早上李安明彙報才反應過來。但他在處置問題上,極其果斷乾脆,毫不猶豫。上面都說生命至上,要不惜一切代價,最大限度保障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在突發事件面前,更不能遲疑遲滯,看似耗費了巨大人力物力財力,但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是這點小錢能解決的。 他不是縣領導,對那些官老爺心裡有氣,卻毫無辦法。眼下能做的,能分擔多少算多少。 現場亂糟糟的,連個打招呼的都沒有。喬巖索性離開,步行到另一條主幹道上,讓派車把他接回國投公司,徑直來到員工宿舍。韓文超說得沒錯,確實不太理想,要是這裡能整理好,安置幾百人不成問題。 喬巖看了一圈,又盯上不遠處的幾個大廠房。開啟大門點亮燈,廠房內還保留著七八十年代的生產線,裝置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柴油的味道。 廠房空間比較大,且四周密閉,保溫性還不錯,感覺比剛才去的宿舍還暖和些。喬巖不懂這是什麼原理,回頭問道:“韓主任,姜澤成不在嗎?” 韓文超搖搖頭道:“不清楚,給他打電話倒是接,問他在哪也不說,估計在家了。自從辭職後,很少能見到他。” 喬巖沒有追問,環顧四周道:“老韓,你見過辦喜事搭得那種棚子吧,裡面點得那個叫什麼,用燃氣罐點燃,溫度一下子就上來了,比家裡還暖和。” “哦,你說那個啊,我也不知道學名叫啥,聽他們叫燃氣取暖器。” “能找來嗎?” “這……可以試試。” 喬巖說出他的設想,道:“這裡打掃一下,然後點燃取暖器,最起碼能安置三百人。咱們有四個廠房,足夠了。最少得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