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後，喬巖來到食堂。服務員對他格外熱情，不一會兒端來一大堆早餐，牛奶稀飯、包子油條、鹹菜雞蛋，遠比家裡吃得好。丁光耀不在，管理也鬆懈了許多，要是平常，機關事務管理中心主任，賓館經理，每天準時到場等候。 吃飯時，喬巖翻看著手機，昨天的新聞已經發出來了，而且不少人在朋友圈和群裡轉發。一會兒功夫，閱讀量已突破一萬。看來，金安人民對丁光耀的行蹤還是很關注的。 他也轉發了朋友圈，等上班時點贊量達到兩百多，很長時間不聯絡的白雪居然也點了贊。最誇張的還是姜甜，竟然把他幾年前發過的朋友圈挨個點了一遍。 到了縣委辦，喬巖見童偉已經來了，主動進去彙報工作。 童偉少有的清閒，叼著煙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喬巖瞟了眼，正在看昨天的新聞。 看到喬巖，將手機放下道：“這稿子是你改的？” 喬巖不確定童偉心裡想什麼，道：“電視臺記者寫的，我簡單修改了下，丁書記最後稽核把關的。” 童偉沒有回應，良久起身回到辦公桌前坐下道：“這次考察，丁書記說什麼了沒？” “哦，海豐集團可能近期要來金安縣考察，具體合作什麼專案，還沒有敲定。另外，丁書記讓抓緊推進黃正昆蔡強案件辦理，讓儘快結案。” 童偉掐滅菸頭，不冷不熱道：“今天下午三點，市裡有個重點專案推進督辦會，你和李書記去參加吧。” 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童偉看了眼，趕忙站了起來接通，恭敬地道：“江縣長……好，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童偉一臉凝重，拿起筆記本道：“江縣長讓咱倆現在去他辦公室，走吧。” 喬巖印象中，這是縣長江國偉第一次叫他去辦公室。作為政府一把手，下面有政府辦，很少和縣委辦這邊打交道，雖說現在主持工作，大多安排政府辦和縣委辦溝通，怎麼突然叫他倆，難道和昨天的新聞報道有關？ 喬巖跟在童偉身後，來到江國偉辦公室。房間裡煙霧繚繞，江國偉正面無表情端坐在那裡抽著煙。看到倆人，兩道寒光射了過來，讓人不由得心裡一緊，這是要爆發的節奏。 江國偉兇狠的三角眼從童偉移到喬巖身上，盯著看了半天道：“童主任，我雖是縣長吧，前面還有縣委副書記了，你們縣委辦是為誰服務的？” 開門見山就拋來這麼大一難題，童偉快速思索道：“江縣長，當然是為縣委縣政府服務了，只不過分工不同，我們側重於政研製定，政府辦側重於具體落實，但對外，我們是一個整體。” 童偉討巧的回答並不討巧，江國偉哼了一聲，將菸頭重重捻滅道：“你們不要太勢利眼，更不要目中無人，金安縣不是誰的，而是全縣人民的……” 江國偉沒有說具體事，陰陽怪氣、含沙射影說了一大堆。而且話比較難聽隨意，從縣長嘴裡出來，多少有失水準掉身價。 可能他憋了太久，或者說忍了很久，完全沒有停的意思，劈頭蓋臉訓斥，莫名其妙說道，足足發洩了半個多小時還意猶未盡，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童偉自始至終沒有反駁，而是低著頭耐心聽著。喬巖站在右後方，站得雙腿都發麻。他倒不在意對方說什麼，反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要罵不停，他就能聽下去。 以前覺得江國偉這人還不錯，但今天的牢騷滿腹，整個人形象坍塌。作為縣長，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斤斤計較，也是沒誰了。很明顯，他不是衝他倆，而是把矛頭指向丁光耀。 發洩了一通，江國偉抽了七八根菸。一個人唱獨角戲沒啥意思，凶神惡煞道：“我現在主持全縣工作，這是市委安排的，不是我想攬權的。以後有什麼事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不要擅自做主，更不能為所欲為，行了，你去吧，喬巖留下。” 童偉紅著臉出去了，喬巖見他水杯裡沒水了，主動給填滿水，回到原來的位置，準備面對猛烈的狂風暴雨。 江國偉沒有因為倒水情緒有所緩和，反而更加來氣，直截了當問道：“我問你，誰讓你去電視臺調研的，你夠資格嗎，一個剛剛提拔的縣委辦副主任，下去耀武揚威，吆五喝六，弄得滿城風雨，怎麼，膨脹了？縣裡容不下你了？” 江國偉夾槍帶炮一通攻擊，喬巖明白這是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了。還有，估計和昨天的新聞有一定關係。 對方在氣頭上，而且專門針對他，再怎樣解釋都是蒼白的，還不如不說。他臉側向一邊沒有回應，靜靜看對方的表演。 喬巖的態度讓江國偉更為惱火，猛地一拍桌子，跳起來指著怒不可遏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怎麼，覺得我管不了你？告訴你，只要我在縣長位置上一天，容不得你扯著虎皮指手畫腳。” 江國偉如此動怒，把喬巖嚇了一跳。完全不顧形象，還把丁光耀扯進來了。看來，不說話不行了。他鎮定片刻道：“江縣長，您消消氣。我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犯不上生氣。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