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廖錦源咳嗽了聲,他們還沒察覺到有人進來。見到是喬巖,幾人表現各式迥異。張德祿將報紙往下挪了挪,耷拉著眼睛瞥了眼,繼續保持原有姿勢翻看報紙。李霞同樣沒把喬巖放在眼裡,隔著電腦螢幕抻脖子瞄了眼,照樣有說有笑聊著天。倒是劉雲傑還算體面,放下手機坐了起來,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幾人似乎是約定好的,不給喬巖好臉色。 廖錦源感覺氣氛不對,要上前理論,喬巖一把拉住,壓抑著心中的不快和怒火,走到張德祿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順手拿起窗臺上的抹布,抖了抖灰,擦起桌子來。 即便如此,幾人照樣不為所動。喬巖回頭對廖錦源道:“錦源,你去拿拖把,把地拖一下。” 廖錦源頗為震驚,礙於面子只好前去。不一會兒,拿著拖把進來了。來到張德祿跟前,悶悶不樂道:“德祿叔,讓一下。” 張德祿看都沒看,照舊氣定神閒看著報紙。 這時,打完電話的李霞突然站起來,扯著尖嗓子道:“廖主任,你一個資訊中心的,跑到我們機要室算怎麼回事,用得著你打掃嗎,沒看到安得防盜門嗎,要是丟失檔案,你擔得起責任嗎?” 廖錦源本來一肚子火,把拖把一扔氣呼呼地道:“霞姐,這是什麼態度,沒看到喬主任來看你們嗎?心裡有氣有本事去組織部鬧啊,衝我起什麼火。” 李霞望向喬巖,換了副嘴臉陰陽怪氣地道:“喲!是喬主任啊,我還以為是新分配來的研究生呢。沒輕沒重的,見地方就闖,咱這可是涉密單位,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喬主任既然分管我們,就得好好學習一下保密知識。” 李霞夾槍帶炮一通瀉火,言語裡滿是不屑和傲慢。喬巖並不惱,放下抹布面帶微笑道:“霞姐,是吧。您批評得對,我是得好好學習,以後還得向您多請教呢。正如您所說,外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我們倒是安裝的防盜門,可是形同虛設,門大開的,這是讓不讓人進來呢。” “還有,咱們的電話是涉密電話,都被監聽著,您打電話聊一些與工作無關的話題,您覺得合適嗎?” 被喬巖一通懟,李霞漲紅了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翻了個白眼,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妖嬈坐了下來,臉上還寫滿不服氣。 喬巖沒有不依不饒,從廖錦源手中接過拖把道:“你先回去吧,我來弄。” 說罷,彎下腰拖地。坐著的劉雲傑看不下去了,起身一聲不吭幫襯著收拾起來。 用了半個小時,把原先髒亂的辦公室收拾得乾乾淨淨。到離開時,張德祿依然在翻看著那張報紙,也不知在看什麼,自始至終沒挪位置,更沒說一句話。 有些事,急不得。他們如此冷漠態度,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既是對這次提拔沒他們表示強烈不滿,也是對如此年輕的領導的不服。 對付這幾個人,喬巖透過剛才的試探已經有了主意。既不能來硬的,又不能來軟的,正如童偉所說,恩威並施,賞罰分明,還要結合各自特點各個擊破。 現在看,最好拿下的是劉雲傑。他本性並不壞,而是受了旁人蠱惑。先易後難,看似在理,但喬巖決定用逆向思維,先把最難啃得骨頭拿下來,其他人也就好說了。 要是他們幾個都拿不下來,真讓別人看了笑話了。 回到辦公室,喬巖又把廖錦源叫了下來,詢問張德祿和李霞的詳細情況。得知張德祿的兒子是紀委第三監督檢查室張洪凱時,還是吃了一驚。仔細回想,倆人確實有點像。 金安縣的圈子果真太小,轉來轉去就轉到一起了。 張洪凱認識,但不熟,好像比他還大兩歲。之前一起辦過案子,平時接觸不多。畢竟單位大了,科室之間又相對保密。這麼一說,事情反而好辦了。 而李霞和他丈夫王鵬偉,原先都是大學生村官,在上川鄉工作。期滿後就地分配,雙雙進入鄉政府。一個是水利員,一個是林管員,事業身份。倆人結婚後,為了孩子託各種關係把李霞調回來。王鵬偉也想調回來,但奈何關係不到位,至今兩地分居。 掌握了這些情況,喬岩心裡有了底。想要拿下一個人,必須戳中他的軟肋。要在最需要的時候拉一把,這種情能記一輩子。 喬巖決定動用資源替他們解決後顧之憂,倒不是讓他們記一輩子,把工作幹好就行。王鵬偉他不敢保證一定能辦成,張洪凱倒沒多大難處。 廖錦源走後,喬巖坐在那裡苦思冥想半天,正準備給老領導田文斌打電話,誰知對方先打了過來,問他有沒有時間,有的話去辦公室見一面。 紀委在三樓,幾步遠就到了。喬巖敲開門,看到田文斌正坐在那裡愁眉苦臉抽著煙,將藏在身後的一盒茶葉放到面前,嬉笑著道:“田書記,心情看著不好啊,又有大案了?” 田文斌看著茶葉,本能地望了眼門,神情嚴肅地道:“這是啥意思?” 在他面前,喬巖什麼話都敢說,道:“孝敬您的,一盒茶葉而已,裡面又沒藏著錢。劉志民給我的,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