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是拜碼頭預熱,第一站去哪調研,估計全縣上下都在關注。只要去了哪裡,說明執政思路有靶向性地指向哪裡。正當人們興致勃勃揣測時,結果曹政軍突然啞火,哪兒都沒去,如同消失了一般,窩在辦公室不出來。 喬巖同樣關注,按照慣性思維判斷,第一站肯定去重要經濟部門或全縣第一大鎮。畢竟,抓經濟才是抓發展,抓效益才是抓出路。但對方遲遲未出動,讓人難以捉摸。 喬巖饒有興趣問道:“曹書記學得什麼專業,他更擅長什麼領域?” 趙廣新笑了笑道:“你高估他了,他學歷是大專,後來進修拿到了電大的本科。大專時好像學得是教育,和後來的執政毫無關係。本科就不用說了,工商管理,純屬為了將來提拔弄了個學歷。擅長什麼,這不太好說,在天衢縣時很務實低調的一個人,總是低頭默默做事,不喜歡宣傳推銷自己。” “天衢縣比金安縣稍微好點,但也比較窮。曹書記當縣長時,主抓的就是農業產業發展。用他的話說,工業可以提升縣域經濟,激發發展活力,但誰來這鬼地方投資?但凡來投資的,不是套取國家資金就是招搖撞騙,沒一個實打實真心想發展的。” “反倒是農業,只要壯大發展,老百姓最直接收益,也是能感知到縣委縣政府實實在在為群眾辦實事的。加上天衢縣地勢平坦,土壤肥沃,非常適合農業的發展。為此,他一年跑了十幾回山東壽光,又去東北雲南考察,帶回了不少專案,我這個專案就是他爭取回來的。另外,他在全縣推廣雪梨的種植,經過幾年的發展,已經做到了全國市場。” 透過趙廣新簡單描述,喬巖對曹政軍有了大致認識。丁光耀和他截然不同,頭上頂著名牌大學經濟學碩士,來了金安縣轟轟烈烈地搞整頓,壓根沒把所學發揮出來。另外,他沒在基層幹過一天,這也是缺失的無法彌補的經驗。 或許,使命不同,執政思維自然不同。 曹政軍從鄉鎮起步,一步步走到了縣委書記。這個過程是艱難的,沒有強大的政治背景和過人的能力本領,幾乎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省裡選擇他到金安縣任職,肯定是徵求意見,慎重選定的。他會帶領金安縣走到什麼高度,一切還是未知數。 喬巖簡單說了下曹政軍來了幾天的情況,詢問趙廣新第一站的去處,他的想法同樣鎖定在經濟部門和重要鄉鎮。笑了笑道:“我感覺啊,曹書記肯定不會按常理出牌,如果去鄉鎮早去了,何必遲遲不露面呢。說不定有可能去文旅部門,畢竟這是大熱方向,金安縣不缺乏這方面的資源,只不過缺少宣傳而已。” 趙廣新點燃煙道:“誰知道呢,人總是會變的,所處的位置不同,心境自然會發生變化。天衢縣的那一套不一定適合金安縣,畢竟資源稟賦不一樣。他在變,你難道沒變嗎?” 喬巖無奈苦笑,搖了搖頭道:“我倒想變,可如何變,變成什麼樣子,心裡始終沒有底。人嘛,肯定有理想有夢想,但過於不切實際,定的目標太高,只會陷入無盡的折磨和痛苦,我倒想當縣委書記呢,可能嗎。” “我這人吧,習慣隨遇而安,逐波隨流,飄到那個位置幹什麼事,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足夠了。在行進中尋求機遇,在逆風中追逐陽光,絕不言棄,久久為功,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趙廣新頻頻點頭道:“你的境界已經超出了凡人,誰不想過平淡而真實的生活呢。可現在的人太過於浮躁,狡猾虛偽,陰險狡詐,迫使你不得不當成一個演員,學會偽裝,賣命表演,不是一般的累。你應該在這裡待不了多久,最多半年,就會到新的崗位上。” 喬巖長嘆一口氣,道:“借你吉言,但願吧。” 正聊著,遠處駛來一輛黑色轎車。靠近一看車牌,居然是白雪的座駕。還以為他們說笑,居然真的來了。 喬巖快步走到村口,白雪先行下了車,喬菲抱著佳佳也下來了。佳佳像泥鰍一樣從喬菲身上滑下來,邁著小腿跑了過來,抱著他的腿仰頭道:“爸爸!” 喬巖一愣,難以置信,摸著她的頭問道:“你叫我什麼?” 一旁的喬菲和白雪在旁邊低頭憋笑,佳佳很認真地道:“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唯獨我沒有爸爸。老師週末佈置作業,讓介紹我的爸爸,我可以叫你爸爸嗎?” 喬巖看了眼不懷好意的倆人,將佳佳抱了起來道:“佳佳是有爸爸的,只不過出遠門了,過兩年才能回來。爸爸可不是亂叫的,還是叫喬巖叔叔吧。” 佳佳摸著他的鼻子稚嫩地問道:“爸爸和叔叔有什麼區別呢?” “呃……這個問題……叔叔回頭再給你解釋,反正不能隨便亂叫。” “我不管,我就要叫你爸爸,爸爸,爸爸……” 喬巖狠狠瞪了喬菲一眼,上前擠眉弄眼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在背後使壞,簡直是胡鬧!” 喬菲梗著脖子道:“我有什麼辦法,你去問她老師,佈置這麼個作業。反正你拿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