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巖沒教過劉翠花怎樣說話,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不僅誇了喬巖,還把縣委也給捎帶上了。曹政軍聽了很滿意,道:“王家溝村幹得確實不錯,給全縣樹立了榜樣,打造了扶貧樣板。如果每個村都像你們這樣,何愁富不起來呢。” 喬巖在一旁聽了心潮澎湃,這是給他定了性,給予了充分肯定和認可。 誰知劉翠花立馬來了句:“曹書記,路啥時候能通呢,我們能賺錢的機會就這兩個月,等花凋謝了,就沒人了。” 曹政軍起身道:“放心,今晚連夜修通,不耽誤你做生意。” 說完,圍觀的群眾紛紛鼓掌叫好,讓他的威望陡然上升。 本想留下吃飯,曹政軍拒絕了,說改天專門過來。上車離開前,再次與喬巖握了握手,叮囑道:“繼續好好幹,幹得不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 “好的,謝謝曹書記關心。” 目送曹政軍的車隊離開,喬岩心裡萬分舒暢。有了縣委書記為其背書,看誰還敢刁難他。 曹政軍的車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廣安鄉。石安生站在口子路,內心七上八下,惶恐無比。對方沒多說什麼,明顯感覺對其不滿意。一來就留下此印象,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站在路口,石安生久久不肯離去。一直跟隨左右的李建國上前小聲道:“石書記,回去吧,要下雨了。” 石安生本能地抬頭望著天空,果然一大片烏黑翻滾著從遠處快速飄來,與其他雲層匯合,沉沉地壓了下來。 石安生恍惚鑽進了車,李建國上了副駕駛室回頭道:“書記,那路杆拆不拆?” 石安生厭惡地瞟了眼,又閉上眼睛緩緩靠在後背上,良久道:“建國,你說曹書記今天來是什麼意思,喬巖有那個能耐請得動嗎?” 李建國眼珠子一轉,道:“今天就他一個人來的,除了牛成傑,其他領導都沒陪同。我覺得此事比較蹊蹺,難不成丁光耀在背後打了招呼?” 石安生翻來覆去想不通,坐起來對司機道:“掉頭,回縣裡。” 李建國趕忙下車,臨走時又趴在車窗上詢問路杆的事,結果石安生來了句“你看著辦”,然後急速離去。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裡,氣得跺腳罵娘:“這個老禿驢,什麼東西!” 曹政軍突然到訪王家溝村,不管是有意無意,傳遞著很友好的訊號。村民們尤為激動,村史有記載以來,縣委書記還是第一次到他們村。 對此事,喬巖反而看得很淡,表現得異常平靜。不認為曹政軍是專程過來看他,更像是一場作秀,樹立其光輝正面的形象。在攀談中,多次表揚他幹得不錯,不過是鼓勵下屬的口頭禪罷了。 不管怎麼樣,能逼迫曹政軍現身,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喬巖所做的一切,固然是為王家溝的村民,心底藏有的私心是為政治服務,為自己將來的仕途增加籌碼。他能甘心待在偏安一隅的小山村嗎,野心遠遠不在此。只不過,不願意向外人透露而已。 今天晚上,看到石安生那副愚蠢的模樣,喬巖突然冒出一個大膽而狂妄的想法,這樣的草包都能當書記,自己何嘗不可以呢。取代他,成為廣安鄉黨委書記。 萌生這個想法,喬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不大可能。先說自身條件,副科試用期剛剛轉正,想要上正科,按照組織程式還得兩年以後。要擔任鄉鎮書記,還必須有兩年的鄉鎮副職領導經驗,幾乎是不可能。 也就是說,喬巖有可能當上書記,至少得兩年以後才能拿到入場券,會不會用你,還是另一說。 凡事沒有絕對,尤其在任用幹部上,看似有一套嚴密流程,實際操作起來變數很大。破格提拔,說是給特別優秀的幹部機會,如何界定特別優秀,他為王家溝做了這麼大的貢獻算嗎? 劃線任用,設定各種條件在全縣範圍海選,如何制定規則,一切都是在人為操作。就看領導想不想用你,要用你的話,所謂的規則和條件都是浮雲。 白雪參加工作半年多就能擔任縣委常委,難道這符合幹部提拔條例?上面一句話,規則不值一提。 事情都是謀劃出來的,只要確定了目標,朝著這個方向不停前進,就算不成功,至少爭取了,努力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要看你下功夫下到何種程度。 在鄉里,你的有一定群眾基礎,這些對將來提拔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不代表沒用,群眾呼聲有時候看似微弱,在關鍵時刻起決定性作用。 要扳倒石安生,騰出位子來,才有機會上位。石安生看似一大把年紀,在基層工作十幾年,但很多事情做出來非常幼稚,情商不高就算了,智商也不線上,很容易被人利用。 上次專項資金挪用的事,紀委還在調查,最終結果如何,不得而知。想讓他死得快,就得讓其不停地作妖犯錯誤。總會有一天會徹底栽跟頭。今晚的事,最起碼沒給曹政軍留下好印象,但還不至於免他那一步,還需持續發力。 在縣裡,得有縣領導為你說話。喬巖的力量很單薄,僅能靠上童偉和白雪,還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