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河村村委主任李二龍家，不大的院子收拾得乾淨利落，幾個人在圍在牆角上打掃殺豬後的戰場，五六隻狗搖著尾巴流著哈喇子不敢靠近，一隻膽大的上前叼了個豬下水奪命狂逃，其他狗見狀，紛紛犬吠著追了出去。 見他們來了，李二龍上前熱情地招呼著，想要握手，滿手油漬，匆忙在身上擦了擦，咧嘴笑道：“手髒，就不握手了，喬書記，早就想請你吃飯了，今天可是給足了我面子，快坐！條件有限，別嫌棄啊。” 王春福將手中的酒遞給他，一行人圍坐在葡萄架下的小圓桌，空氣裡還瀰漫著陣陣血腥味，馮瓊似乎很敏感，眉頭緊蹙，捂著嘴巴，不一會兒起身跑到廁所去了。 王春福哈哈大笑，轉向喬巖道：“這女人，就是麻煩，要不是王家溝的包村領導，才懶得叫她。話說回來，長得還挺帶勁的，石安生早就垂涎三尺了，奈何一直沒拿下來，哈哈。” 但凡提及男女之事，喬巖從不接茬議論，這是對別人的不尊敬。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說。不過鄉鎮的生活實在太單調枯燥了，除了這點事再無更高階的追求。指望他們上升高雅活動，還不如蓋被子矇頭睡大覺。 來了廣安鄉後，喬巖從沒覺得無聊，每天忙得暈頭轉向，哪有時間考慮男歡女愛。看來，人不能閒著，閒著就容易胡思亂想，膽大的直接飢不擇食，付諸行動。 李二龍忙活完，拿著煙急急忙忙跑過來發了一圈，興奮地道：“喬書記，得知你在王家溝搞得紅紅火火，把我們給眼饞的啊，恨不得把你搶過來。小河村要有你這樣的領導，全村人民夾道歡迎，全力支援。包括我，絕對的馬首是瞻，跟著你好好幹。” 王春福接過話茬道：“喬書記，你現在在十里八鄉可是大名人了，不僅廣安鄉，下川鄉，寧遠鄉都知道你。看來，群眾還是喜歡幹實事的領導，你的威望很高啊。” 李二龍頻頻點頭道：“可不是嘛，前兩天我們幾個村長在一起吃飯，討論最多的就是你。說句不該說的話，以你的水平和能力，當個書記綽綽有餘。等王家溝發展起來了，別忘了拉我們一把，我們也想發展產業。” 這些天遭遇的事，喬岩心亂如麻，已經打算放棄，可聽到這番話，漸漸熄滅的火苗瞬間又燃燒起來。他平時只管埋頭幹事，別人怎麼議論完全聽不到，也沒人和他說。沒想到他的口碑和聲望在鄉里口口相傳，著實有些意外。 喬巖笑了笑道：“過譽了，我就是儘自己所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沒有你們想象的神乎其乎。不過既然你們想發展，等我在王家溝試驗成功了，到時候再複製照搬過去。” 李二龍頓時喜笑顏開，提高嗓門道：“喬書記，咱可說好了啊，第一家先考慮我們小河村，我絕對有這個發展慾望。上次考察回來後，王主席給我講了外面的世界，聽得我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付諸行動。怎奈兜裡沒錢，要不然就真幹起來了。” 在李二龍身上，喬巖看到了嚮往美好生活的強烈渴望和必勝信念。要是王家溝有這樣的帶頭人，何嘗做不起來呢。一群老弱病殘，好不容易找到個年輕人，還半路放棄退出，剃頭挑子一頭熱，光他一個人著急使力也沒用啊。 酒肉上桌，喬巖好久沒痛快地喝一頓了，今晚決定放下一切，徹底把自己灌醉。至於其他事，等醒來再說。 這西鳳酒不是一般的烈，喝到嘴裡口腔發麻，食管灼燒，進入胃裡翻江倒海，差點沒噴出來。開始喝有些不習慣，適應一會兒後反倒別有一番味道。 正喝在興頭上，梁航打來了電話。有邵曉晨打樣板，這又是討債來了。喬巖喝了有三兩酒，暈暈乎乎的，已經成這樣了，不在乎再遭受一頓打擊，起身進了西屋接了起來。 一同寒暄，梁航隻字未提，喬巖主動詢問起來。他實話實說道：“確實有人和關總打招呼了，專門打來電話瞭解情況。他的態度是，不管誰打招呼，要我不遺餘力支援你。除了那二十萬，還讓我再給你轉三十萬。工程機械，挖機車輛，只要有空閒的全都調給你用。” 原以為前進的大門關上了，沒想到從窗戶上照進一束光。關宏志不畏權貴，冒著風雨強力支援他，著實讓喬巖萬分感動。 梁航又補充道：“關總還在國外，因為林的事暫時不能回國。你最好不要聯絡他，風口浪尖上，對誰都不好。他讓我轉告你，不要有任何顧慮，只要認準了往前走就行。也不要過於急躁，一定要沉住氣穩住神，等林的事結束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喬巖不由得眼眶發熱，頭頂的陰霾漸漸消散。沉默片刻道：“替我謝謝關總，也謝謝你，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 “說什麼呢，都老朋友了，有什麼需要儘快開口。” 掛了電話，喬巖靠著門緩了會兒，出去甩開膀子狂喝起來。 五個人喝了六瓶酒，馮瓊喝了有半斤，喬巖至少一斤半。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居然沒醉，反而很清醒，其他人已經喝得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