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猶豫再三,磨磨蹭蹭行至遊容房門外,試探的往裡瞧。 遊容瞥了她一眼,不語,動手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疊好,放在床榻前的木椅上。 林清和見狀,心裡拿不準主意。 遊容到底是何意? 究竟是不是讓她進來同房睡的意思? 林清和一咬牙,索性大著膽子往裡走,到床榻前坐下,見遊容亦沒有開口趕她,她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看來遊容是嘴癮心軟的,定是不忍她再去灶房睡稻草堆,才讓她進來的。 林清和緊張的眨了眨眼睛,對上游容漆黑的眸子,嚥了咽口水,有點結巴地道:“那個……那我們把油燈熄了,我們早些歇息吧。” 遊容依舊不語,卻轉身走去將油燈熄了。 林清和躺在床榻上,儘量將身子貼在最裡面,留給遊容最大的位置。 昏暗中,聽到遊容的腳步原來越近,他走到了床榻前,彎下了腰,氣息越來越近…… 林清和莫名的緊張。 下一刻,遊容卻是拿了一條被子後又走了。 林清和一愣。 遊容這是……不打算跟她同塌而眠? 林清和聽到遊容將屋裡的兩張長板凳拼在一塊,然後躺上去。 林清和側首,月光透過破損的木窗照射進來,讓她能看清遊容縮著高大的身體側躺在長板凳上,眉頭當即皺起來。 林清和撐著坐起來,喊道:“遊容?遊容……你不到榻上來睡嗎?” 遊容抿了抿唇,淡聲道:“我的意思並未改變,我不希望你留下,你自己明日趕緊走吧。” “……”林清和。 好吧,她誤以為多少遊容有點改變主意了,原來是她多想了。 遊容不過是出於男子的立場,不願讓她一個女子去睡灶房的稻草堆,跟改不改變心意毫無關係。 林清和沉思了片刻,從床榻下來,行至遊容身旁,道:“那個……你到床榻上睡吧,你身子高大,縮在長板凳上會不舒服,你明日還得去做零工,不歇息好不行的,你不願跟我同塌而眠,我來這睡便是了。” 遊容沉聲道:“……不必。” “不行!你快些去榻上睡吧,否則我不安心,我還不如到灶房裡睡稻草堆上。” 昏暗中林清和隱約可見遊容皺了皺眉,不知是嫌她麻煩,還是其他緣故。 遊容道:“不必了,我這人皮粗肉厚,有地便能睡,進山打獵時,隨便一處山洞,我亦能睡得了。” “可是……” 遊容打斷林清和的話,“時候不早了,睡吧!” 林清和不動,盯著昏暗中的遊容看,不知道在尋思些什麼,感覺旁邊有人等著,遊容亦是睡不著,正欲開口讓林清和回去睡,她便小跑著回到床榻前。 林清和將兩個枕頭擺在中間,再對遊容道:“我想了一個好法子,用枕頭放在中間隔開,我碰不到你,你碰不到我,省的我們尷尬。”林清和放軟了聲音:“我們就一塊睡榻上吧,否則……我良心不安,真的會睡不好的。” 遊容沒回答,林清和不氣餒,繼續軟著聲音哀求道:“遊容,好不好嘛?我們一起睡床榻上,沒關係的……” 遊容興許是被林清和弄得煩了,不願再聽她嘮叨,翻身坐起,拿著被子走了回來。 林清和見狀,趕緊躺到床榻裡邊,遊容走到床榻前,也躺了下來,但一聲不吭的背對著她,閉上眼睛睡覺。 林清和達到目的,昏暗中,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房內安安靜靜的,沒一會兒,林清和聽到身旁遊容傳來輕微的鼾聲。 遊容一整日都在幹體力活,自然是很累的,倒下便睡,再正常不過。 林清和也整日沒閒下來過的幹活,如今也累了,合上眸子前,林清和暗暗決定,明日一定要早起為遊容準備早飯,做到一個賢妻良母該做的事,讓他對自己改觀。 一夜悄然流逝。 外面剛響起幾聲雞鳴,天色還是矇矇亮,林清和眼睫輕顫了兩下,睜開眸子,醒了。 她還是覺得很困很累,想起昨晚睡前下定決心要給遊容當一個賢妻良母,在心裡長嘆了一聲,只得起身。 林清和輕手輕腳的起身,打算越過遊容從床榻下去。 不料剛一動,遊容醒了,嗓音低沉地道:“幹什麼?!” 林清和被嚇了一跳,手一滑,直接趴在了遊容的身上,對上游容深邃漆黑的眼眸,她嚇得又趕緊坐起,慌慌張張的解釋道:“我……我只是想起身去給你做早飯!” 遊容聞言,神情奇怪的望著林清和。 上次她回來住了兩日,每日睡到日到三竿方醒,今日竟天還未亮,就說要起來給他做早飯,這行為無論如何看,都說不上的奇怪。 林清和不知道遊容心裡想的,她指了指他的那雙結實的大長腿,小聲:“那個……既然你醒了,能不能讓一讓?讓我下去……” 遊容收斂了思緒,坐起身,林清和才得以從床榻下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對還坐著的遊容道:“如今天色還早,還未到你去做工的時辰,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做好早飯再喊你,對了……孃的藥你不用擔心,我昨日看你給娘煎藥,都記下了,我會一同把孃的藥給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