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容換了常服來到宮門口時,林清和已經在馬車裡等候,他眉頭皺了皺,在馬車外拱手行禮,“臣見過陛下。” 馬車的帷裳掀開,身穿月牙色衣袍的,打扮成男子的林清和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淺笑著道:“遊丞相來了,無須多禮,快上馬車吧。” 遊容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應了聲“是。”隨即上了馬車。 馬車裡,遊容看著男裝打扮的林清和,出言問道:“陛下,你說要前往城中文人舉辦的詩會,這一身裝扮是……” 林清和手裡拿著一把名貴的摺扇,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手心,笑吟吟地道:“看不出來嗎?朕不想讓人知曉朕的身份,特意換了這一身,等下到了詩會上,遊丞相記得莫要喊漏嘴了,記得喊朕清和,知道了嗎?” 遊容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她特意換了男裝隱瞞身份前去私會,難不成是有其他打算嗎? 林清和見遊容不語,略微不悅的撇了撇嘴,“遊丞相,朕與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有?” 遊容回神,拱手道:“是,陛下,臣明白了,到了詩會上不會暴露陛下身份的。” “那……”林清和突然往前湊了些,一雙靈動滿含笑意的眼睛注視著遊容,“你現在先喊一聲,省得到了詩會上,你會不小心喊出陛下二字,那可就露餡了。” 遊容略感為難,“陛……” 林清和打斷遊容的話,“唉!你看你!朕就說你會喊漏嘴的,快……改口叫朕清和。” 遊容薄唇動了動,半晌才吐出一句,“……清和。” 林清和滿意一笑,“嗯,不錯!從現在開始就喊朕清和吧,朕也不自稱朕了,我就開始喊你遊容,或許有人會認出你來,但應當認不出朕的,若是有人問起我的身份,你便說我是你的……遠在南方的至交好友,近日到京城來遊玩的。” 遊容並沒有拒絕,應道:“是……臣記下了。” “還說臣呢?”林清和挑了挑眉稍,示意的眼神看著遊容。 遊容只得改口道:“是,我記下了。” “這還差不多……” 望著笑容明媚的林清和,遊容微垂眼眸,抿緊了薄唇,覺得胸口有些異樣,心跳……好似加快了。 馬車行駛了約摸三刻鐘,在京城的百花樓停下。 從馬車裡下來,王江道:“公子,這便是舉辦詩會的地方。” 林清和點點頭,側首對遊容道:“我們進去吧。” 遊容頷首:“好。” 兩人走進去,剛一進去遊容那張臉就被人認出來了,一名青年男子滿臉欣喜地道:“遊丞相!這一屆的詩會你竟然也來了?!” 遊容抬眸一看,雖不太記得對方了,但覺得對方有點面熟,應當是國子監的監生,便淡聲應道:“嗯,我過來看看。” “遊丞相能來真是太好了,您可是霍大人的得意門生,您的才學在京城一直出了名的,我們好多監生都以為你為榮,想要得到你的點評,等下可否給我作的詩點評一下?” 遊容道:“可以,待會你帶著你作的詩到我的雅間即可。” “好的!太好了!謝謝遊丞相,在下一定會努力的,在這詩會上取得好名次的!” 林清和在後面挑了挑眉稍,心想遊容果然厲害,這就碰上了小迷弟了。 遊容鼓勵了青年幾句,回頭看向身後的林清和,“走吧,我們上樓上的雅座,雅間能看清楚下面,也能清靜些。” 林清和微微一笑,“好啊!我們上去吧。” 到了樓上的雅座,其實就是在二樓的位置,隔著木欄可以看到樓下大堂的全部情況。 林清和拿起一杯清茶淺抿了兩口,衝遊容笑著問道:“這種詩會京城中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再分出個高低嗎?” “嗯,會由參加詩會的眾多文人一同投票,選出前三名,魁首會一套名貴的文房四寶,其餘兩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名貴字畫。”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可曾有參加過這種詩會?” 遊容淡聲道:“沒有。” “沒有?”林清和略微訝異:“按照你的才學來說,來參加的話定是會奪得魁首的,為何不曾來參加過?” 遊容神色淡淡地道:“不為何,不感興趣罷了。” 來這裡的文人作詩,說好聽點是詩情畫意,實際一個個文縐縐的,做出詩不過是無病呻吟,根本不懂百姓疾苦,因此他並不願與他們為伍。 林清和雖覺得奇怪,見遊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正巧下面的詩會已經開始了,參加詩會的文人紛紛開始唸誦自己的詩作。 林清和便收回了心思,頗為興趣的觀看。 看到了一半,林清和忍不住問道:“遊容,你覺得誰會摘得魁首?” 遊容沉吟了片刻,沉聲道:“不出意料的話,應當是第三個上場的人。” 雖然他對楚越的為人不齒,但楚越確實是參加詩會的文人中才學最出眾的一位。 “第三個上場的人?戶部侍郎的大公子,楚越?” 遊容點頭。 林清和毒這人並未有什麼印象,只記得方才他念誦詩作時,很多文人為他鼓掌叫好。 林清和笑笑地道:“那……遊容,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楚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