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容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她都如此做了,擺明了是不讓他出宮,問與不問又有何區別! 遊容抿了抿薄唇,淡聲道:“臣謝過陛下恩典。” 聽聞遊容鬆口了,林清和揚起了笑容,“遊容,你儘管放寬心在長寧宮休養,也不必覺得拘謹,有何事就吩咐宮女太監們去辦,待過幾日你傷勢好轉,能下榻走動了,你想回府中休養,朕再送你回去。” “是,臣記下了,多謝陛下。” 林清和笑眯眯地道:“不用不用,你身子能好,朕便心滿意足了。” 遊容垂眸不語,林清和視線落在他左手上,心裡暗暗嘆息,雖說平時用右手居多,可遊容左手傷勢過重,無法再提起重物,總是會有不方便之處。 這原身造的孽,她還得想法子儘量彌補才是。 稍後她便命人張貼皇榜,尋找天下名醫為遊容醫治! 林清和收斂了思緒,繼續試探地問:“遊容,你應當是剛起身吧,朕今日起晚了,早膳都尚未吃便去上朝,如今正好餓了,你陪朕用點早膳可好?” 遊容並未拒絕,神色淡淡的拱手道:“是陛下,臣遵命。” 明知遊容是不情願的,礙於她身份答應的,林清和想著總比他無論如何都要拒絕為好,將氣餒的情緒拋之腦後,笑著喊宮人來傳膳。 用早膳時,遊容傷勢尚未好轉,林清和特意讓他無須下榻,將膳食都擺到了床榻前,貼心的給他盛粥。 “遊容,你身子還很虛弱,朕特意命御膳房用骨頭湯熬的粥,你快些吃了,身子方能好起來。” 對於林清和遞到面前的粥,遊容眉頭微蹙,壓下心中厭惡接下,“是,多謝陛下關心。” 遊容伸手要接過碗,殊不知林清和舀起一勺子粥,輕輕吹了吹直接遞到遊容嘴邊,“來,你身上還有傷,朕來餵你……” 王江回來了,守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陛下,要不還是讓奴才來侍候遊丞相用膳吧,您可是萬金之軀,怎麼能……” “不就是順手喂遊丞相喝碗粥而已,又不是什麼辛苦的體力活,朕怎麼就不能了?大驚小怪……” 王江欲言又止,最終不敢多言,閉嘴退到一旁。 林清和嫌棄完了王江,繼續笑著與遊容道:“來,快點吃吧,粥應當不燙了。” 遊容眉頭擰得死死的,微微別開臉,“陛下,還請讓臣自己來吧,陛下萬金之軀,實屬不該做這些奴才做的事。” “這有什麼的,不就是餵你喝點粥嘛,不必放在心上……快些吃吧。” 遊容不動,堅持不肯吃。 林清和無奈只好將碗筷遞到他手裡,“罷了,你想自己吃便自己吃吧,朕依你便是了。” 遊容端著碗,緊擰的眉宇這才鬆開了些,“多謝陛下。” 遊容端著碗,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吃粥。 林清和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並未放棄獻殷勤,繼續給遊容夾菜:“你吃粥也能嚐嚐這個,這個糯米糕味道不錯,這個糖餅朕也喜歡,你也試試……” 遊容雖沒有開口拒絕,但一頓早膳過後,臉色著實好看不到哪裡。 用過早膳後,林清和還厚著臉皮道:“遊容,你累了吧,不用管朕,你歇著吧,今日早朝大臣們遞了好些奏摺,朕去軟塌上坐著批閱奏摺。” 說完林清和裝作沒看到遊容更黑了幾分的臉色,自顧自的吩咐人將奏摺拿過來,有模有樣的在軟塌上批閱起了奏摺。 遊容薄唇抿緊,只餘一條淺淺的唇線在外,深邃的眸子裡蘊含著譏諷。 哼! 批閱奏摺,虧她還好意思說出口! 朝中大小事務,她向來兒戲,何時認真對待過了!往日群臣的遞的奏摺都堆積如山,她都從未認真看過一篇! 可這是長寧宮,林清和的寢宮,她要賴著不走,他亦是沒轍。 遊容佯裝翻閱經書,權當林清和不存在。 不過一人在床榻坐著看書,一人坐在軟塌上批閱奏摺,倒真是安安靜靜的過了兩個時辰。 林清和捏了捏泛酸的肩頭,心裡暗暗抱怨皇帝真不好當,這舉國上下大大小小的各種事務,滿朝文武百官的奏摺,看得她頭都要大了。 林清和放下筆,瞥了眼床榻上的遊容,眼中精光微閃,故意裝作自言自語道:“這荊州賑災一事……朕該讓誰去辦才好呢?” 此話一出,一直對林清和視若無睹的遊容終於有了反應,朝她瞥了一眼,好看的眉心微蹙,欲言又止。 林清和心裡暗笑,故意繼續道:“哎呦……要讓戶部侍郎沈成文大人去嗎?沈大人遞了奏摺,自願請命前去賑災……” 話音剛落,遊容終於按耐不住了,道:“陛下,前往荊州賑災一事萬萬不能讓戶部侍郎沈大人前去,事關重要,需有能力者方能勝任,否則賑災一事根本落實不到位!” 林清和抬頭看向遊容,明知故問:“為何不能讓沈大人前去?” 遊容眼中蘊含著怒意,攥緊了拳頭,“陛下,您大概不知道沈大人與荊州知府是何關係吧。” 林清和笑了笑,“朕知道,荊州知府是沈大人的舅姥爺,他們二人還與平陽侯來往密切。” 遊容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