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他對黎晚道:“媽媽,你今年要跟天天一起過年。”
黎晚收拾東西的手頓住,笑了:“那你要早點好起來。”
“好,天天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的。”
“嗯。”
黎晚早就給天天準備好了新年禮物和紅包,像往常一樣。
等天天睡著,黎晚讓護工幫她看護天天,她下樓去買點日用品。
剛到樓下,她看見一輛車停在醫院隱蔽的角落,四處無人,但車子在震動,搖晃得厲害。
黎晚不是小孩子了,立馬跑走。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這還是大白天呢,有這麼著急?
黎晚在醫院附近的小超市買了點日用品,她在醫院閒著沒事,打算給天天織一條圍巾,她知道天天不缺這些,但也是她的一點點心意。
她知道,天天出院的日子就將是她被許家趕走的日子。
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能出現在天天面前,不過就是許家利用她而已。
她心裡頭對這些清清楚楚,她不傻。
要不是天天犯了舊疾,她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天天。
黎晚買好東西,提著袋子往回走。
偏巧不巧又路過那個地方,她這才發現車裡的男女不是別人,正是許深和金雁靈。
車門開啟。
黎晚躲起來。
金雁靈衣衫不整,大衣脫了,只穿著一件銀色連衣裙,連衣裙腰上的繫帶散開,鬆鬆垮垮,露出半截白皙的肩膀。
許深的臂彎上掛著外套,他下了車就開始穿他的大衣。
許深背對著黎晚,黎晚看不清他的臉,但黎晚認得他的身影和腕錶。
呵。
黎晚勾唇,他就急成這樣嗎?不過就是在醫院陪了幾天兒子,就飢渴成這樣。
大白天的,這還是公共場合。
許深大步離開,很快消失不見。
金雁靈在車旁站了一會兒,幾分鐘後上了車。
這輛紅色的小車開走,駛出醫院。
黎晚還以為許深在跟專家商討對策,最起碼,他也應該是很著急很著急,吃不下飯那種,她沒想到,他可真有閒情逸致。
他究竟有沒有心?
他要是不待見天天,何必拼了命也要跟她搶天天呢?
黎晚失望至極,眼底都是沉痛的悲憫。
她心疼小天天,天天這兩年跟著許深究竟吃過多少苦,是不是私底下經常哭?
許深走了很久,黎晚才提著東西默默上樓。
天天還在睡覺,她一上去就抱住天天,緊緊摟住,手指頭輕輕摩挲小傢伙的臉龐。
天天這麼聽話、懂事的孩子,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許深究竟有沒有想過治好天天?他真得就不在乎這個兒子嗎?
他恨她就衝著她來啊,為什麼要把這一切的怨氣撒在天天身上?
黎晚哭了。
淚水掉在天天的衣服上。
許深從病房外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心口一沉,差點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腳步不穩衝過去。
發現天天只是睡著了,他才鬆了一口氣,很惱火地看向黎晚:“天天好好的,你哭什麼哭。”
剛剛,他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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