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州又陪她聊了會兒天,大多是輕鬆愉悅的話題。
他雖然不知道黎晚的朋友什麼樣,但他隱隱約約猜到,是她很重要的朋友。
沒多久,房間門被許深敲響。
許深不明白她大白天鎖門幹什麼,一直敲:“黎晚!開門!”
黎晚放下手機,結束通話電話。
她開門。
許深站在外面,身上是濃烈的菸草味。
四目相對,許深先開了口:“你要不要吃點什麼?這樣下去能撐到天天出來嗎?”
“許深,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黎晚抬頭,一雙帶著水霧的大眼睛裡是迷惑和怨怒,她的胸口起伏不定,牙齒緊咬。
“什麼?”
“你有多希望天天能好好活下來?”
“黎晚,你瘋了?!你問我這個問題是什麼居心?還是說我許深在你眼裡連畜生都不如?”許深明顯很生氣,這樣的質問對他而言是一種侮辱。
“那瑞德芬能導致眼部疾病的事,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許深沉默了。
良久,他淡淡道:“告訴你,有用?你是醫生?而且,瑞德芬的副作用出現機率並不大,如果連我找來的專家都沒辦法,那這個世上也沒人能救的了天天。”
“那你可以不用瑞德芬!”
“不用天天會死!再拖下去器官會病變!他上次進搶救室的事,你不是不知道。”許深壓著聲音,一雙眼睛裡是通紅的血絲,“保守治療眼看著已經沒用,我只能給天天用瑞德芬,尚且還有一點希望。”
黎晚沒開口,仍舊看著許深。
她不相信這個男人。
真得一點都不相信。
他根本不喜歡天天,他有私心,有自己的打算。
她不會被他騙的,她不相信他。
“黎晚,天天已經送進治療室,你沒必要在這兒質問我這個問題。我是他的父親,擁有全部的撫養權,我對他的生命負責,你不需要聽風就是雨。還有,天天會好好的,我不相信他會出事。他擁有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療資源,我信這些專家,信這些醫生。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
黎晚仍舊沉默。
她不信。
不信許深。
不信許家。
不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黎晚,你最好別再跟我較勁,我也懶得再跟你說什麼。還有,你吃不吃飯是你的事,你不吃就算,身體是你自己的!別天天出院了,你倒躺進了醫院!”
說完,許深惱火地走了。
面對黎晚的質問,他心裡頭不舒服。
他的心情本就不好,現在更加沉鬱。
她有什麼資格跟他這麼說話?她用天天上位,成功捆綁許家,安安穩穩當了許家三年少奶奶的事,看來她都忘了?
她拿了許家三千萬的支票,那三年又陸陸續續敲詐許家上千萬的錢財,裝什麼小白花?
質問他,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許深獨自去了一間無人的休息室,他一個人待著,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時間走得很慢,每一分鐘都像是在煎熬,讓人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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