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也不知道她睡了沒有,發了條簡訊過去:睡了?
喬沐元頭疼得厲害,再加上晚上酒吧裡很吵,她這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耳邊總有“嗡嗡”的響聲。
洗澡後她在床上聽了會兒歌,依然睡不著,迷迷糊糊看著螢幕的亮光,直到紀長慕給她發來簡訊。
她開了擴音,將手機放在枕頭邊。
“我還沒有睡……我頭好疼……睡不著……”
“你自己什麼酒量心裡沒數?”
“兇什麼啊……”
“已經凌晨十二點,你明天上不上班?”
“上。”
“吃藥沒有?吃完止疼藥請個假,明天不要去上班。”
“老是請假,哪有錢養小白臉。”
“……”紀長慕揉了揉額頭,“不清醒的狀態下你可千萬別給我去工地,聽見了嗎?”
“唔。”喬沐元閉著眼睛,把手機靠在耳邊,“你好吵……我就算聽見了,明天一早醒來也忘了,所以你就別跟我說了,我記不住。而且我現在頭好疼啊,你應該哄我,而不是吼我,你怎麼一點職業素養沒有。你要是不知道怎麼當人家的小白臉,下次我讓我小姐妹們的小哥哥教教你。”
“……”
“你到底會不會哄人啊?氣死了。”喬沐元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哄她,“我頭真得好疼啊。”
“吃藥會不會?!”
“要人喂。”
“讓傭人給你拿藥。”
“要紀哥哥喂,要紀哥哥喂……”喬沐元藉著酒勁撒嬌打滾。
紀長慕身上如有火灼,被她一聲聲“紀哥哥”叫得血脈僨張,握著手機的掌心如有一團團的火燒過,燃起他心口的蔓草,無比燥熱。
紀長慕解開襯衫最上頭的兩顆釦子,啞聲:“你撒嬌的本事日益見長。我在瓊州,去不了京城。”
“我睡不著覺,好難受……我想睡覺……很想……很困……但是睡不著……”
紀長慕扶著輪椅去琴房。
琴房面朝大海,靠窗的位置擺放一架漆黑的烤漆鋼琴,名貴精緻。
他開了擴音,將手機擱在琴架上:“彈琴給你聽。”
“好……”喬沐元的小手抓著被子,趴在枕頭上,閉目,臉頰緋紅。
手機裡響起鋼琴的旋律聲,聲聲入耳。
琴鍵上是一雙白淨修長的手,每按下一個琴鍵,旋律便在指尖悠揚跳躍。
琴房空曠,曲子很長,旋律像是沒有終點,而那悠揚的聲音似乎天然帶著撫平心口的力量,喬沐元急躁不安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就像是湖水上的漣漪漸漸散去,水面化為明鏡。
她的呼吸也變得均勻綿柔。
迷迷糊糊中,她困了,臥室裡只有一盞檯燈亮著。
鋼琴聲沒有停。
她靠近手機,嗓音啞啞的,聲線卻多了幾分撩人妖冶:“紀哥哥……”
紀長慕聽見了,但沒有停下彈琴的動作。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晚安,情哥哥,夢裡見。”
小姑娘呢喃囈語,唇角上揚,睡著。
擴音沒有掛,紀長慕彈完一整支曲子才結束通話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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