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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小官鉅貪

柳輕舟支援遊學制,非常願意付這筆錢。無奈之下,劉元景答應先實行一年,一旦國家財政情況不好,就取消遊學制。新的興學政策和國家支援的遊學制在學政和學子當中產生了良好的反響,那些沒有錢,又不願意讀死書的秀才們終於得到了行走四方的機會。 就在地方官員以為一切已經結束,朝廷不會再有任何行動時,柳輕舟和中書省釋出的自省令同一天傳達到了陳國所有州郡和縣。自省令在地方引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早寫好的官員馬上上交了奏摺,表明自己的忠心。想開溜的官員立刻帶上家眷跑路,可無一例外的都被攔了下來。多數官員還在猶豫觀望,這些猶豫的人很快就看到開溜的人被當地軍隊快速的抓捕入獄,抄家待審。沒有了矇混過關的希望,觀望的官員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把自己的事,大事寫小,小事寫了,考驗文學功底的時候到了。 陳國各州郡一萬六千三百多名官員的自省奏摺猶如雪片一樣送向東京城的時候,刑部和戶部派出的官員也到了各州郡,開始清查刑獄和賬目。東京進駐到地方的官員都有易苗指派的一千多名地方士兵協助辦案,查處地方官吏,再用同屬一個衙門的衙役顯然有眾多的不確定性。各地也張貼出了鼓勵百姓揭發違法事件的告示,並天天有專人在告示前大聲誦讀告示內容,讓不識字的百姓也能夠了解到這次朝廷嚴肅法紀的決心。朝廷的一系列措施,讓不少官員又想起了一些“忘記”的往事,慌忙又上了第二份自省折。 陸續送到的自省折沒有馬上送到吏部,而是先送到了易苗的軍營,在這裡易苗組織了許多秀才和國子監的學子們謄抄奏摺,每份奏摺被謄寫了兩份。謄寫完成的原件送交吏部,一份送給刑部,一份送入皇宮。這樣誰也不能截留或者掩藏奏摺。派駐到地方的官員優先處理起了那些跑路未遂的官員,這些人自己都覺得自己屬於那些罪大惡極,不能赦免的人物。這些跑路黨也沒有讓大家失望,不是小官鉅貪,就是一方巨惡。 比如後雲縣一個要跑路的叫杜兵山的小縣令,他是一名深愛陳國土地的官員。就任縣令後他勾結地方惡紳沈軍,不斷透過設局欺詐,誘騙,把百姓手中的良田以極低的價格買入手中。如果誘騙沒有成功,沈軍會透過各種方法讓目標攤上官司,等官司到了杜兵山的手中,那一切就在掌握之中,要麼威言恐嚇,要麼關在牢中慢慢折磨。多數百姓經不起如此折騰,只能妥協賣地。賣了地,無地的農民要麼流落他鄉,要麼只能再從沈軍手裡租地耕種。可這樣一來他們不但要承擔朝廷的各種田稅,還要付給沈軍不亞於朝廷賦稅的租金。沈軍和杜兵山兩人佔據黑白兩道,小事沈軍就派出打手對鄉民拳打腳踢,大事杜兵山出馬製造冤案,或者是關押不辦案,這兩人就是後雲縣的土皇帝。不但普通百姓倒黴,很多沒有權勢的小鄉紳也被他們侵佔了不少財產。杜兵山也有自己的護官之道,家中有親戚在朝中當官的他們從來不惹。如果不小心惹到了高官的親友,他們也馬上認慫,不但賠禮道歉,還主動攀附,年年送上禮物。這樣一來,杜兵山的考績年年優秀,吏部要升他的官他還要託關係,不願離開後雲縣。後雲縣的百姓知道杜兵山盯上誰誰就要傾家蕩產,私下裡大家都叫他“破家縣令”。 如此在後雲縣經營多年,杜兵山積累了大量的農田,後雲縣大約四千多頃良田,杜兵山和沈軍二人就佔了一千八百多頃。兩人被抄家後,他們的總財產竟然達到了六百多萬兩銀子。這個數字對於後雲縣,就像賈溫的家產對於國庫一樣。杜兵山和沈軍兩人很快在縣城內被斬首示眾,他們侵吞的民產也按照民眾的申報核實後,返還給百姓。後雲縣連著十幾天,天天有人放鞭炮,比過年還要熱鬧。後雲縣百姓的幸福還沒有結束,在返還了田產後,朝廷還給他們一筆賠償銀,以彌補朝廷失察給他們帶來的苦難。民眾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高在上的朝廷不但承認自己的錯誤,還有賠償。他們能拿回田產已經對朝廷感恩戴德了,現在的一切顯得好不真實。 還有一位叫做徐思遠的郡守,當縣長時倒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把本縣治理的有條不紊。經過十幾年的官場歷練,終於熬資歷熬到了郡守的位置。而一場普通的家宴卻把徐思遠的價值觀打得粉碎。因為剛調到定山郡當郡守,有不少同僚,下級官員要接風宴請,徐思遠起初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一個叫吳越的縣令十分熱情,非要請徐思遠吃一次家宴,他在徐思遠的衙門口堵了一下午,才把徐思遠請到了家中。讓徐思遠吃驚的是吳越在郡裡的宅院比自己的宅院大了不止十倍,而且雕樑畫棟,亭臺樓閣,豪華程度不是自己家能比的。不僅如此,吳越家宴的奢侈也遠遠超出了徐思遠的想想。熊掌,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