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勳成雖然中了兩箭,卻依然彪悍,拉轉馬頭,迎面朝易苗衝去。龍勳成剛剛抬起弓,噗噗兩聲,兩個膀子又各中一箭,這兩下影響了他拉弓,易苗已經和他擦身而過。龍勳成感覺到自己腰間一緊,回頭望去,自己的箭壺已經落在了易苗手中,除了自己手中唯一的一支箭,龍勳成沒有任何可用的箭支了。易苗把手中箭壺向地上一扔,再次調轉馬頭,抽出腰間百帳刀,大聲向龍勳成喝道:“龍將軍還打嗎?” 龍勳成扔下手中的弓箭,雙手拔出腿上的兩隻箭,轉向易苗說:“還打什麼打,還嫌我不夠丟人嗎?”公孫怡也催馬來到兩人跟前,說道:“好了,好了,龍將軍快去包紮傷口。”說完招呼人,把龍勳成扶下馬,回營去包紮傷口了。龍勳成離去,公孫怡驅馬來到易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易苗的親衛營說:“有此雄兵十萬,定可橫掃天下。”易苗本來還想吹一下自己沒有展示的巨弩車,夏爾馬,砸吧了一下嘴又把話憋了回去。 次日,易苗剛剛吃完早飯,龍勳成便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到了易苗府中。易苗把龍勳成請入外院會客廳,指了指龍勳成手中的禮物笑著說:“龍將軍,你這出了名不敬上官的脾氣,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了。”龍勳成略顯尷尬,陪笑說道:“大將軍說笑了,龍某來此是為了謝謝將軍昨日手下留情的。”昨日比試時,龍勳成一上來就下了最強的殺招,易苗沒有一絲喘息之機。與之相反,易苗為了避免重傷龍勳成,先射出的幾箭都是試探性的,看看龍勳成的反應能力達到什麼程度,龍勳成才輕易的躲過了前三箭,後面的幾箭用的力道也就是讓龍勳成躲不掉,又不會重傷他的程度。龍勳成包紮時,看到那些淺淺的傷口,入肉的深度都是一般無二,就知道易苗手下留了情,又回想了一下比武的過程,才明白了易苗的良苦用心。 易苗笑著說:“龍將軍倒是聰明人,不過禮就免了,要是我收了將軍的禮,以後我倒是不好和將軍處了。”龍勳成連連點頭說道:“是龍某考慮不周。”易苗收斂了笑容,對龍勳成說:“龍將軍,你若是不來也就算了,既然你來了,我倒是有些話想問一下將軍,如果有失禮的地方,你莫見怪。我只是好意,我把你當朋友才問你這些。”龍勳成明白易苗要說關於他的問題,嚴肅地說:“將軍儘管問。” 易苗說:“龍將軍最近在華陽城述職,我看了龍將軍的履歷,依照將軍的戰功,早該升遷了。可現在還在軍團長的位置上,將軍可想過為何?”龍勳成面無表情地說:“這我知道,大將軍,剛才你也說了我是出了名的不敬上官,不善交際。”易苗說:“將軍為何不敬上官?”龍勳成低頭不語。易苗見他沒有回答,接著說:“我來替你回答吧,因為龍將軍靠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槍的掙得軍功,從一名普通士兵一直升到軍團長。在將軍升遷的過程中,總有不如你的人,乾的比你少,升的比你快。久而久之,你覺得上官永遠是徇私的,徇私的人是不值得你尊敬的是嗎?”龍勳成還是不說話。 易苗接著說:“我不否認,官場上拉幫結派,黨同伐異的事在朝廷裡天天發生,連我都不能倖免。我也不願去上朝,等這邊事了結了,我就會回穎城駐地去。你我骨子裡都是厭惡不公的人,比我們位高權重的人我們管不了,但我們自己的制下總能管的了吧。你在軍中認了那麼多幹兒,你讓制下那些有本事但是不願認你做乾爹的人怎麼想,在他們眼裡你和那些徇私的上官有什麼區別。你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你自己最厭惡的人。” 龍勳成低頭沉思,他突然淚流滿面,多年的委屈和羞愧同時湧上心頭,當即跪在地上,抽泣著說:“大將軍說的是,龍某慚愧,白活了這些年歲。”易苗急忙起身,扶起龍勳成說:“龍將軍,不必如此,我於將軍誠心相交,才講了這麼多。你我都是軍旅之人,如果龍將軍不嫌棄,直接叫我易兄弟就好。”龍勳成一邊起身抹掉臉上的淚水,一邊說:“好,易兄弟。” 易苗接著說:“龍老哥,我剛到趙國軍中,就有人要拜我做乾爹,居然不顧比我小十歲的事實。那些人到底圖的是什麼,你我心中十分清楚。這些靠利益維繫的關係,碰到更大的利益馬上會土崩瓦解。在足夠大的利益面前,至親之人都會相互反目。遠的說歷史上的三姓家奴可曾少出,近的講,大皇子的例子就在眼前。”龍勳成誠懇地說:“易兄弟說的對,我回去就和乾兒子們脫離關係,以後軍中事務一切秉公處理,再也不搞這一套了。” 易苗笑著說:“如此最好,從今以後龍老哥也不用再被叫乾爹王了。”龍勳成在趙國,真心佩服得人只公孫怡一人而已。經過此事,龍勳成對易苗是心服口服,真心相交。龍勳成回到駐地之後,公開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當眾解除了和所有乾兒子的父子關係。此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