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望回到公寓,沈秋嚴肅的握著一個保溫杯走來。 “金豔覺得隴藝高中怎麼樣?”雲望接過杯子就要喝。 下午給宋知傑打電話找學校,本以為他不會履行承諾,沒想到半個小時就解決了。 “你先看看裡面是什麼。”沈秋摳出裡面過濾茶葉的貼片。 雲望垂下眸,密集的小黑蝌蚪在清水中敞開遊玩。 “你給金豔買蝌蚪做什麼,要養嗎?” 養大了吃起來味道是不錯,就是太麻煩。 沈秋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是她要的,我也以為她要養,可竟然是...” 沈秋不可置信的艱難道:“她要活吃。” “蝌蚪可以吃,哪裡不對。”雲望不明白。 沈秋怔了一下,加重語氣:“她說活著吃治肚子疼,要一口氣喝完,這樣才能吃掉身體裡的蟲子。” “恐怕不行吧,胃酸會消化的。”雲望晃了晃蝌蚪:“不過這麼多的話可以試試。” 他伸入手指夾了一隻,咬在嘴裡嘎嘣脆。 沈秋深感窒息,扶住緊鎖的額頭,不願再看令人不適的畫面。 “我帶她去醫院了,只是一整天吃的雜食過多導致腹痛,不是蟲子。” “所以她就不用吃了。”雲望伸手就要夾第二隻。 沈秋一把奪回保溫杯:“蝌蚪我會放生。” “可以。”雲望無所謂,稍作點評一番:“其實不怎麼好吃,體腔大部分是腸道,口感粗糙,帶些碎末。” 沈秋根本不想聽他仔細描述,強行改變話題:“我覺得金豔缺乏生活常識,也沒有學習基礎,不適合直接讀高三。” “可她馬上18歲了,難道從小學開始念?” 雲望側過頭,看著從臥室出來不知所措的金豔:“喜歡學校嗎?” 金豔怯懦的搖了搖頭:“我想當愛豆賺錢。” “藝人。”沈秋注意到雲望疑惑的神情,解釋了一下:“愛豆是對年輕偶像的稱呼。” “明白了。” 雲望對金豔招了招手,俯下身:“為什麼要賺錢?” “想帶給我媽媽。” “可你媽媽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 沈秋倒吸一口涼氣,破天荒拋棄了涵養,把雲望“請”回臥室。 “我知道她死了,我想把錢帶回去讓她知道我過得好,讓她放心。”金豔追著說道。 雲望雙手摳著門邊,頂住沈秋的勢頭:“但池封村沒了,村民們殺了不該殺的人,被夷為平地,你媽媽也不在那了,屍體估計都...” “夠了!”沈秋忍無可忍,把雲望推到臥室重重甩上門。 “你別打雲哥哥!”金豔狠狠咬著沈秋,兇狠的眼神中透著寒光。 沈秋呆住了,任由她咬破了手臂。 “疼吧。”雲望敞開門,似笑非笑。 金豔鬆開牙,撲到雲望懷裡緊緊抱住。 “到了班級可不能這樣咬人了。”雲望囑咐道。 “嗯...”金豔又變成了那個柔弱乖巧的農村女孩。 “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好。” 金豔路過沈秋時,內疚的用手掌抹了抹淌出鮮血的傷口。 她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就要捂上去,驚得沈秋猛地縮回胳膊,嫌棄之色轉瞬即逝。 金豔愣在原地,白嫩的小臉漲得通紅。 雲望拖起了長腔:“不禮貌啊沈秋。” “我...”沈秋深知金豔或許用的又是村裡的土偏方,是好心的,可下意識就... 雲望柔和的注視著金豔,笑道:“以後在城市的生活作風我教你。” “我教。”沈秋神情認真,雲望顯然不靠譜。 他輕輕擦掉金豔委屈的眼淚:“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金豔哽咽著看向微微點頭的雲望:“好。” 沈秋領著金豔走到客廳中間,從櫃子裡取出醫療物品,依次耐心講解。 哪個治療哪個的說的一清二楚,並且把傷口處理不當的嚴重性告知。 金豔聽的一知半解,但也明白了唾沫菸灰泥土都不是治療傷口的乾淨東西。 她小聲道:“沒有人教過我,村子裡頭的人都這樣做的...” 沈秋給自己著手處理咬痕:“在這住的時間長了,就什麼都知道了。” 金豔怯生生的點點頭。 沈秋收好醫療險,將金豔送入臥室,快步向雲望走去。 二人步入屋內,沈秋妥善的關緊門。 “金玉傳媒簽了一份天價合同,你知道這件事嗎?” 玉通把夏初帶回來的時候雲望在睡覺,並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 “知道。”雲望舒緩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沈秋從口袋取出早已備好的卡:“這裡有五十萬,算是定金,只要能保證夏初不脫,價格你定,我無論如何都會補上。” 若是當初他沒有被救到聖城,也會被逼著拍這種骯髒博眼球的東西,暴露於大眾的視野,作為過來人,沈秋切身體會過那種無助的絕望,現在只想儘可能維護住夏初的自尊。 雲望沒有拿卡:“何雯鑫給過了,一億六千萬。” 聞言,沈秋宛如一座雕塑般僵在了原地。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彷彿被什麼東西噎住了。 許久後。 “那就拜託你了。” 沈秋慢慢走到客廳,仰起頭,注視著頭頂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