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 天氣已入冬,飄雪直下。 和雪皚皚不同的是宰相府此時張燈結綵,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氛。 小廝們將府中最後的一點角落也掛上了紅色。 而白景羽的閨房也無不一處裝扮著成親的大紅之色。 明日就要成親了,而他只是平靜的坐在銅鏡前面,任這些人給他裝扮。 “公子,你真的美極了,嫁到太女府肯定把太女的迷的神魂顛倒的。” “我看啊,這妝不試也行,我們公子本來就很好看。” “就是啊,而且據說太女府中一房小侍都沒有,太女連春花樓那種地方都不去,不像三殿下...” 白景羽的貼身小廝元寶聽見,連忙咳嗽制止。 這三殿下和公子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居然還那麼沒眼力勁。 元寶瞪了那個小廝:“你新來的吧?” 小廝長得不好看,滿臉的麻子,嘴角上還有一顆痣。 麻子小廝連忙跪下,脖子上的吊墜順勢滑了出來,他身子恰到好處的顫抖著:“公..公子恕罪,是奴才說錯話了。” 白景羽目光瞥看他一眼,一時怔住。 那小廝的脖子上的吊墜是三殿下親手給他做的同心鎖。 元寶知道公子脾氣好,也不會責罰下人,便只是叫麻子小廝出去換一個人進來服侍。 小廝連忙點頭,連爬帶滾的踉踉蹌蹌出了去。 元寶將一個簪子插到白景羽的頭髮上。“這個小廝長那麼醜,也不知道誰招進來的。” 白景羽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腦海裡還想著墨輕顏。 明日就要出嫁了,她派人讓他看見那吊墜又有何用。 他心中泛起苦意,他和她終將是錯過,和三殿下之間哪裡只是一個白蘇凌.... “公子,打扮好了,你看看。”雲寶的聲音將他思緒拉了回來。 他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少了平日裡的冷清,多了一絲柔和。 頭上是被金鳳盤起的長髮,一襲金絲紅衣,好看又華貴,只可惜嫁的不是他心中那人。 蘇氏一進門就看見他在發呆,揮揮手撤了下人。 “景兒。” 白景羽站起身行禮道:“父君。” 蘇氏拉著他坐下,有些心疼他。 “你啊,從來都是這樣,即使在家也丟不掉這些乏味的禮儀。” 蘇氏長嘆一口氣:“其實...父君也想你和蘇兒一樣,自由自在,不拘於俗。” 白景羽的眸子微動,父君從來不會和他說這些。 “景兒,你也不要怪你母君,她要是不往上爬,就會被下面的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父君,這些道理我都明白。”白景羽回道。 宰相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裡是那麼好坐的。 蘇氏欣慰的拍拍他兒手道:“景兒,從小到大,就你讓我最省心,不像蘇兒天天由著自己來。” 白景羽的眼睛暗了暗。他最懂事,所以他就應該承受著一切,不能鬧,不能逆,甚至要學著怎麼去與人周旋。 白景羽羨慕白蘇凌,很羨慕。 只要白蘇凌哭一哭,鬧一鬧,什麼都能得到。 而他卻不行。 在弟弟坐在後院玩泥巴的時候,他就要讀完比他人還高的一疊書。 在弟弟打了人後,沒有任何懲罰。 而他只是頂撞先生不對的詩句便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景兒,明日你就要出嫁了,這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蘇氏說著有些淚眼。 此時,白宰相也來了。 “行了,大好的日子你哭什麼。” 白宰相坐了下來對白景羽叮囑道:“你嫁過去後要儘快懷上太女的孩子,最好生個女孩,男孩沒什麼用。” “記住,你的孩子是未來的一國之主。” “今晚你飯也不用吃了,明日出嫁能好看點。” 母君的話像是一座座山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宰相又講了幾句便帶著蘇氏離開了。 白景羽就這樣一個人坐在這空蕩的房間。 元寶見天色已晚便將他頭上的髮飾一一摘了下來,又轉身去準備主子的洗澡水了。 就在他放空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兩道聲音。 “誒,你聽說了嗎,三殿下在春風樓尋歡作樂呢。”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三殿下不經常去嗎。” “這你的都不知道?三殿下放出話了,說哪個男倌把她服侍好了直接讓他做側君!” 白景羽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側君雖沒有正君地位高,但也不是這種不清白的人能坐的。 而且蘇兒又怎能忍受和一個花樓的男子平起平坐。 “這麼刺激?” “你懂什麼,三殿下這是壓倒一片海梨,只取一枝折秀。” “你們在說什麼!”又一道聲音響起。 “快走,快走,這個麻子最喜歡告狀了。” 緊接著就是離去的腳步聲,白景羽坐在床沿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木質的小人。 “叩叩” 一道敲門聲響起,白景羽將小木人塞回了枕頭底下。 應該是元寶回來了。 “進。” 門被開啟,是白日跪在地上的麻子小廝,他的神色有些焦急。 他連忙跪在白景羽面前道:“白公子,不好了,三殿下她...她被殺了!” 白景羽:........ 小黑見面前的人一點不相信的樣子,連忙找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