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成洋才十五歲,這麼小,怎麼可能憑自己考上清大,肯定是老頭子託關係,把溫成洋弄進清大的。可自己呢?小時候溫行良對自己不聞不問,長大了,也不給自己安排大學。 憑什麼?憑什麼溫成洋的媽媽能享受教授夫人的待遇!憑什麼溫成洋靠著溫行良能上清大! 而他的媽媽替溫行良操勞了一輩子,卻落到了那樣的下場,他這個大兒子更是悽慘,連個大學都沒得上。 找了個打雜的工作,那點可憐的薪水,連他自己都養不活,怎麼娶媳婦,他今年都二十七歲了,溫行良卻只管快活,對他不聞不問。 他恨,恨老天不公,恨溫行良不仁,恨溫成洋鳩佔鵲巢,搶了他的父愛,搶了他的資源。 等大革命時代到來,溫成才終於抓住機會,把心中的恨意釋放了出來,去革委會舉報了溫行良和溫成洋,帶頭抄了清大家屬院的家,抄出了許多外文書籍,抄出了許多外文信件。 把父親和弟弟打成了黑五類。溫成才呢?溫成才多麼聰明啊,聰明的過了頭,早早就寫了斷絕書,而且就在前兩天登了報,全北城的人都知道他溫成才和溫行良、溫成洋這兩個黑五類沒關係了。 溫行良的老婆受不住打擊,死了。溫成洋的老婆寫了斷絕書,離婚了。釋放了恨意的溫成才暢快了,他覺得自己活著終於有了意義,他加入了革委會,每天都在炒人家,或者是奔走在抄人家的路上。 但溫成才聰明的腦瓜子,沒想到革命會成為過去,進入1975年後,陸陸續續有人平反回城,革委會的勢力也逐漸被削弱,沒多久,他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溫行良和溫成洋被平反了。 他多方打聽,暗中觀察,發現回來的只有溫行良和溫成洋家的那個小崽子,溫成洋沒回來! 在清大數院溫成洋的老師那裡得知,溫成洋死在了鄉下,溫成才鬆了口氣,死了好啊,溫成洋死了,老頭子就只剩他這一個兒子了,老頭子的財產不就都是他一個人的了嗎? 聽說清大補給了老頭子一萬多工資呢!那可是一萬多塊錢,一萬多能買多少東西呢?想象不出來,反正就是很多很多。哇哈哈哈,發了,發了! 人到中年的溫成才帶著老婆孩子進了清大家屬院,溫行良看到了自己大兒子,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這時候,溫正文大吼一聲,暈了過去。 溫行良才回過神來,忙讓家裡的幫工把溫正文送去了醫院,自己這些年能挺過來,活著回到北城,小兒子和溫正文這個孫子功不可沒,要是沒這兩人,他早已死在了鄉下…… 不知書中男三那麼慘的葉婉芝,已經做好了午飯,肉炒柿子椒,肉炒花菜,還洗了些油桃和蘋果,給醫院裡的謝柏戚送了過去。 “今天幸虧有周姑姑幫忙,非常的順利,一定要好好謝謝她。但我明天想著聯絡一下北城新報的副主編王璐,再不送稿子過去,系列故事就要開天窗了。” 謝柏戚靜靜的聽著葉婉芝的訴說,他是一位很好的傾聽者,從不打斷別人的話語,也很少給人拿主意。其實每個人在讓人給建議的時候,心中早已經有了選擇,只是想讓傾聽者點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已。 謝柏戚很尊重身邊的人,別人在跟他聊天敘話時候,如果講到兩難之處,對方的主意很好,他會肯定對方。即使覺得對方說的不對,跟自己心中的意見相左,也不會反駁對方,強制對方改變主意。 而是點出對方這麼做,可能出的不良後果,讓對方仔細再想想,再拿主意。 “這兩天事情多,辛苦了,明天你可以放一天假,我吃一天食堂。這樣你就不用起大早給我做飯,中午也不用惦記著我,早早的跑回來。”謝柏戚溫聲道。 葉婉芝有些擔憂的回道:“不行,你的身體最重要,還是早上我給你送完飯再去,我和王璐想說的話,都已經寫在信裡,不用當面說,可以早回來給你做飯。” 謝柏戚握住葉婉芝有些寒涼的手,“婉芝,這樣你太辛苦了,你本來就瘦,最近為了我,更瘦了些,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很是心疼你。但我也知道,你現在把我放你前頭,對我不敢有一點不好,你太緊張了,放鬆些。” “有一點我想說的是,我現在身體還沒好全,還需要你照顧一段時間,如果你每天都這麼累,要不了多久,你的身體就會被拖垮,到時候我怎麼辦?這樣的事,咱倆都不想看到,比我明天吃一天食堂要糟糕的多。” 葉婉芝沉下心來,想了想,謝柏戚說的對,現在她每天睜眼就是事,別說有時間放鬆了,就是睡眠都少了很多,其實每天都有犯困,只不過是堅強的自制力在支撐著自己。 “好,我聽你的,明天睡個懶覺,放鬆一下。我下去給王璐打了電話,重新約一下時間!” 葉婉芝走到鑫豐街公用電話處,給北城新報副主編王璐打了個電話。 “您好,哪位?” 葉婉芝忙道:“請問是北城新報王璐副主編嗎?我是散客。” 聽到對方說是散客,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