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江和楊芹老兩口挺冤枉的,老大一家四口,每月20元伙食費根本不夠,還是小女兒每月上交20元,才能湊合著把一大家子的伙食費抹平,要是一個月裡出點啥事兒,就得他們老兩口添錢了。 折騰到最後,小女兒也說,不願意讓二哥帶著二嫂回來,建議給她四哥去信,如果她四哥沒結婚,到時候她四哥一個人回來,家裡負擔也少一些。 葉子江讓留在北城的兩個孩子選,是讓老二回來,還是想讓老四回來,最後倆人選了老四,大兒媳是誰都不想讓回,孩子丟給楊芹,自己回了孃家。 想到這裡,葉子江嘆了口氣,看看手中的信,心裡很為難,當時光想著老二和老四作為男娃,不能就這麼留在鄉下,根本沒想起來還有個閨女也下鄉了。 葉子江怕這封信,是葉婉芝聽到什麼風聲,寫信回來要說法的。到家後,也沒拆,坐在桌子邊直犯愁。 楊芹從廚房走出來,看著發愁的葉子江道:“老葉,你幹嘛呢?你沒去接孫子嗎?” 葉子江剛反應過來,孩子還在機械廠託兒所待著呢,“不著急,讓他倆多待會兒也沒事,三閨女婉芝來信了,你要不要看?” 楊芹聽了一愣,葉子江看她那樣子,就知道他們倆人想到一起去了。嘆口氣,開啟信封,拿出信紙展開看了起來。 楊芹注意到葉子江的表情有點好轉,開口道:“信上寫的啥?” 葉子江抬頭,“婉芝說她要結婚了,日子定在了明年正月初八。” 楊芹一把搶過信,看了起來,越看越生氣,“之前也沒跟咱說談物件了,直接來封信,說要結婚,這什麼意思啊?太不把咱倆當回事了!” 葉子江介面道:“比你二兒子強,要不是我去信,還不知道他在鄉下結婚了呢!” 楊芹氣的在屋裡走來走去,“這一個個的,都不提前跟家裡打招呼的嗎?真是白養他們了。” 葉子江安慰道:“我還以為老三來信,是為了回城的事呢!那不更難辦,這崗位不可能給她,如果她來信要,咱們怎麼回?要我說,結婚就結婚吧!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以後就不用咱倆操心了。” 聽到這裡,楊芹拿起信又看了一遍,“這裡面也沒寫男方是幹什麼的,光寫了個名字有啥用,咱也不可能過去。” 葉子江從楊芹手裡拿過信,重新塞回信封,“好了,吃完飯,我給她回信,你去做飯吧,我去接孫子。” 葉子江下樓,走了兩三百米,來到機械廠託兒所,大孫子已經三歲,小孫子剛剛一週,葉子江右手抱著小孫子,左手拉著大孫子,走到樓前,鬆開大孫子,把小孫子換到左手,右手抱起大孫子,開始爬樓梯。 葉家住在四層,也就是頂樓,夏天不但熱,還常常漏雨,實在不是個好樓層,分房的時候,是楊芹抓的鬮,因為這事,沒少被孩子們埋怨。 吃晚飯的時候,葉子江把葉婉芝即將結婚的事,告訴了大兒子和小閨女,倆人一點驚訝都沒有的接受了這則訊息。 好多知青在鄉下熬不住,選擇了在農村結婚,不說別家,自家老二不一樣在農村結婚了嗎?老三還是女孩子呢,她熬不住了,在農村結婚,倆人一點也不意外。 收到葉婉芝來信的第一天,葉家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但誰知第二天,王惠從孃家回來了。 帶著笑意回來的王惠,根本沒走的時候氣憤,好似換了個人,主動幫楊芹在廚房裡做飯,等吃飯的時候,還給葉子江倒了二兩白酒。 葉子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今天什麼日子,王惠你怎麼這麼高興?” 王惠放下酒瓶,開口道:“當然是好日子了,爸,我聽說三妹要結婚了。” 葉子江轉頭看向大兒子,心想肯定是大兒子跟大兒媳說的,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她說的話。 王惠看沒人搭腔,只能再次開口:“爸,三妹結婚,你和媽準備收多少彩禮啊?” 葉子江這才反應過來,王惠今天為什麼跟換了個人似的,原來是打老三彩禮的主意。 “我和你媽不準備要彩禮,當然也不準備給她準備嫁妝。” 王惠介面道:“怎麼能不準備嫁妝呢,女兒出嫁,爸媽肯定是要準備嫁妝的,你看我結婚,我爸媽就給我準備了嫁妝。” 楊芹看大兒媳的樣子,有點來氣,“我和你爸沒錢,如果你想給你三妹準備嫁妝,我和你爸肯定不攔著。” 王惠轉頭看向婆婆,“媽,沒錢可以想想辦法,比方說收些彩禮,這村裡都窮,咱也不要三百四百的,二百總得要吧。” 葉婉如抬頭吃驚的看向王惠,“大嫂,現在城裡二百的彩禮都算是多的,一般也就166或188,你想管我三姐夫要二百彩禮,他一農村種地的,哪來這麼多錢啊?” 王惠瞪她一眼,“小妹,你還沒結婚生孩子,你不懂。爸媽辛辛苦苦把三妹養大,還供她上到高中,該結婚了,不應該回報一下父母嗎?尤其是咱家,閨女都金貴,如果不要彩禮,豈不是讓男方看不起,覺得咱家閨女不值錢?” 葉婉如說不過王惠,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