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勳本想謙虛一番,但今日蕭遙已經為他搭好了舞臺。 若是錯過此次,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至於文先生的叮囑,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待到下月祭天,便稟明上蒼,冊封楚王為太子!” 周天子此言一出,群臣全都下跪,高呼“陛下英明”。 呂韋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楚王。 本想讓其代表世家大族,效仿宇文庸,成為儲君。 誰知宇文勳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先是要加入新黨,如今更是在蕭遙的幫助下,成為了儲君! “既然不聽話,那便別怪本相心狠手辣!” 軍國大事,蕭遙不發一言,身為封疆大吏,他還是心裡有數。 朝堂諸公的表現,他全都看在眼裡。 楚王如今志得意滿,更是在朝堂之上闡述己見。 不少朝臣選擇巴結楚王,溢美之言不絕於耳。 反倒是新黨眾人,並未出言附和。 周天子則欣慰不已,至少他還有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今日,朕有些倦了!諸位愛卿,退朝吧!” 周天子打了個哈欠,隨後示意群臣離開。 蕭遙剛要離開之際,卻被宇文勳叫住。 “駙馬,今日不妨來本王府中喝上一杯?” “順便叫著武定侯以及三位尚書大人。” 宇文勳所說之人,全都是新黨的重要骨幹。 “殿下請客喝酒,那自然好!” “駙馬願意赴約,乃本王榮幸。” 楚王此時對蕭遙發號施令,全無之前尊敬。 畢竟已經成為了太子,到時候他是一國儲君,根本不需要再去鳥蕭遙。 …… 楚王府。 無論是新黨,還是相黨,不少官員全都來到了王府賀喜。 曾經的楚王府,可謂是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如今卻是門庭若市,再不似當年那般。 就連楚王府看大門的門房,都會被一些低階官員賄賂。 宰相門前七品官,更別說是馬上就要入主東宮的太子了。 “殿下,您如今身居高位,更應該約束手下才是。” 文先生皺眉道:“門房這一天,便至少收了百兩銀子!” “如今您尚未成為儲君,名聲尤為重要,不可如此放任手下。” 楚王擺了擺手,笑道:“文先生,這些人跟隨我已經十餘年!” “他們都是吃苦過來的,如今好不容易嚐點甜頭,倒也無傷大雅!” “先生不必如此斤斤計較,想讓下面人辦事,至少要給他們些好處才是。” 文先生皺眉不語,宇文勳這麼說也沒問題。 “先生,人已經到齊了,身為本王智囊,您不準備出去露個面?” 楚王笑道:“今日能夠成為太子,還多虧了蕭遙!” “這廝如今已經對本王討好巴結,就像條哈巴狗,哈哈哈!” 蕭遙? 聽聞此言,文先生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發現不了什麼端倪。 若說蕭遙蓄意報復,但也不必讓楚王成為太子吧? 天下間還有這樣為恩師出氣的人? 幫助始作俑者成為太子! “不必了,我還是喜歡清靜。殿下自去便是。” 文心生推辭一句,楚王也不強求,而是身著錦衣玉袍前去喝酒。 “諸位,汝等今日潛力,都是給本王面子。” 一眾官員擠在一起,品級不夠的,甚至要站在門口。 宇文勳何時如此威風過? 想必之前的廢太子,也沒有這般風光! “殿下,以後不能再稱您為楚王!要叫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我敬您一杯!” 鍾澤此子鍾興開口,引得楚王大喜。 “好!鍾愛卿說的不錯,此杯當飲!” 眾人一見有人拍馬屁,瞬間什麼吉利話全都脫口而出。 如此這般,自然令楚王得意忘形。 今日灌了不少酒,眼神迷離不說,連走路都要有人攙扶。 鍾興同樣如此,他聽從蕭遙的吩咐,一定要討好楚王,跟對方喝個酩酊大醉。 只好喝不死,就往死裡喝! “師弟!嗝兒!” “你不是說,父親遇刺,此人也有干係麼?” “為何要讓我對他卑躬屈膝!” 鍾興惱怒不已,“父親教我們,為人行得正,站得直!今日所為,我自己都討厭!” 蕭遙攙扶著喝醉的鐘興,笑道:“師兄,你沒聽說過一句話麼?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咱們現在就是要捧著楚王,將他捧到最高!” “最後在他以為美夢成真之際,再用針去戳破泡沫,讓他明白這是南柯一夢!” 鍾興笑道:“師弟啊,人家下個月就是太子了,咱們還怎麼拉他下馬?” “陛下一言九鼎……咱們恐怕要輸了!” 蕭遙淡然一笑:“師兄,要出手的不是咱們,你真當呂韋是吃素的不成?” …… 丞相府。 呂韋面色鐵青,身為大周丞相,他要扶持一位皇子。 對方不僅要感恩戴德,甚至要卑躬屈膝。 在宇文庸被廢黜太子之位後,呂韋最鐘意的人選就是楚王。 當時楚王甚至答應得很好,這也令呂韋放鬆了警惕。 誰知道幾天過去後,楚王直接反水,投奔了新黨不說,還跟他最看不上的蕭遙混在了一起。 今日,蕭遙啟奏天子,請求冊封楚王為太子。 這毫無疑問,是新黨對相黨的又一輪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