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有些心神不寧,想要上前為周天子號脈,後者卻笑著推辭。 “朕的身體,一向有趙神醫等人調理,沒有什麼大礙。” “方才之言,駙馬只需要記在心裡便是。” “你我翁婿,也真是一段奇妙的緣分。” 周天子嘆氣道:“朕總是覺得,駙馬彷彿不應該屬於大周,你的遠見卓識,有些時候連朕都要自愧不如。” “你這計劃,還真是大膽,若我大周當真能夠堅持推行下去,定能夠人人如龍!” 蕭遙點了點頭,他逐漸對大周這個國家有了認同感。 尤其是與華蓉公主結合,又與陳王接觸。 大周富強,不會發生內亂,對於雲州也是好事。 “駙馬早些回去休息便是,朕也有些倦了。” “是,陛下!” 蕭遙搖頭苦笑,他總覺得今日的周天子,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 “蹇大宦,宋公公,你們二人可曾感覺到陛下……” 蕭遙話說到一半,兩名天子近侍全都搖了搖頭。 “駙馬爺,該告訴你的時候,老奴自然會說。” “不錯,此事關係重大,我們二人也不能隨便告知與你。” 宋忠與蹇適守口如瓶,更令蕭遙覺得被矇在鼓裡。 尤其是天子恩師突然出現,彷彿有一層迷霧,突然籠罩在洛北朝堂。 蹇適在前,宋忠在後,二人恭送蕭遙離開皇宮。 宮門關上的一刻,蹇適似乎還衝著蕭遙笑了一下。 是夜。 陳王被宋忠親自送到了太尉府。 “駙馬爺,陳王殿下在宮中住的不踏實,這幾日就勞煩駙馬爺了!” 宋忠說完就想走,卻被蕭遙一把攔住。 “宋公公,陛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咱們也算是朋友,你應該知道,我從未看不起你們。” 宋忠嘆氣一聲,他目不轉睛地看向蕭遙。 “駙馬爺,你和陳王殿下,就是陛下的心血!” “陛下如今籌謀之事,不成功便成仁!” “我與蹇適已經勸告過多次,可惜陛下心意已決!” 宋忠面帶笑意,“咱家與蹇適本就是陛下的忠犬!主人想要赴死,試問忠犬又豈能獨活?” “駙馬爺,莫要再問!以您現在執掌雲州的實力,恐怕還無法幫忙!” “請恕老奴多嘴,以後駙馬爺要與陳王殿下,華蓉公主共同肩負我大周皇室!” 說罷,宋忠頭也不回地離開。 對方落寞蕭條的背影,令蕭遙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一向處事不驚的陛下,都如坐針氈! 甚至連“託孤”之言,都如此小心謹慎! 呂韋?不可能,這樣的傢伙,即便沒有自己,陛下都不會懼怕! 至於那繞朱公? 蕭遙當即打定主意,安頓好陳王后,他便打算前去查查那老登的底細。 “小護,隨我來!” “姐夫……” 宇文護緊張不已,低聲詢問:“父王……讓我即便做不成太子,也要勇敢地活下去!” “只是我沒想到,剛剛得到父皇的承認,他就要……” 蕭遙幫宇文護擦了擦眼淚,輕聲寬慰道:“先莫要哭泣!此事有我在,便還沒有結束!” …… 丞相府。 呂韋跪拜在八名老者面前,平日裡權傾朝野的丞相,竟然也有如此恥辱的一面。 “呂家,也已經有百年了。” “不過跟咱們比起來,還是差得多呢。” “呂家的小崽子,當了幾十年的丞相,就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咯。” 呂韋一聲不吭,只是叩首等待對方的訓斥。 “呂家的小崽子,你怎麼不說話呢?” “怎麼?是對我們這些老傢伙不滿?” “呵呵!懶得搭理咱們這些老傢伙咯!” 呂韋摒心靜氣,直言道:“還望諸位大人見諒!” “諸位的先祖,可是追隨太祖立下大功的八位柱國大將!” “大周八柱國的後人,呂韋一向尊重!” 哈哈哈哈! 八位老者放聲大笑,呂韋緊攥雙拳。 什麼士族領袖,什麼當朝丞相。 在八柱國眼中,不過是玩物罷了。 眼前的八個人,只要聯合在一起,甚至連皇帝都能夠罷免。 “他是天子,那我們八人便是天!” “天子的赤龍衛,都是我們姜家的人訓練。” “明知道繞朱公是我們的信使,還要從中作梗,搞什麼官方私塾。” “呵呵!真當我等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今日敢教那些見面讀書識字,明日就敢讓他們踩在我等的頭上!” “大周是咱們士族幫著建立起來的國家,憑什麼讓那些賤民分潤!” 八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絲毫沒有給呂韋面子。 呂韋心中清楚,八柱國聯合起來,出面罷免天子的場景,一共只出現過兩次! 一次是被譽為“瘋王”,此人善於攻伐,在他繼位期間,大周連戰連捷,威震四海八荒。 當真做到了四方蠻夷來朝,可惜好景不長,瘋王最後卻被八柱國兩手罷免。 給出的理由,則是瘋王的存在,令大周連年征戰,百姓食不果腹。 唯有經歷過那個年代的老人才知道,這些都是屁話! 銳意進取的君王,將打下的土地,全都分給了平民百姓,而並非世家大族。 八柱國屢次警告無果,最後才選擇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