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 明光秀身具中原血統,還是第一次來到大周國都。 “果然,如傳聞般繁華富饒,絕非平安京可比。” “可惜擁有如此天朝上國,卻不知珍惜!” “希望還能拖延一番,別讓我親自與同胞交手。” 被父母遺棄在倭國,明光秀為了生存,只得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好在敞田信丈賞識他的才華,從未因為他的血統而對其疏遠。 明光秀殺起倭國人,絲毫不會手軟,其獨創的鐵炮兵法,更是響徹倭國。 如今來到中原大周,這個素未謀面的故鄉,卻讓他有些近鄉情怯。 上一次面對蕭遙,明光秀主動請纓,也是希望按兵不動,讓蕭遙等人撤走。 這是他身為中原人,唯一能為同胞做的事情。 他並非沒有想要投靠大周,不過前提是要讓他看到所謂的勝算。 “請倭國使者入殿面聖!” 宦官尖細的聲音傳來,明光秀回過神,徑直走向大殿。 奉天宮的雄偉華麗,令明光秀深感震撼。 坐在龍椅之上的周天子氣度不凡,頗具天朝上國之主的模樣。 “臣,明光秀拜見陛下。” “無須多禮,兩國如今交戰,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 周天子並不客氣,倭國旨在改朝換代,他可不願意成為亡國之君。 “陛下,我主敞田信丈想要與貴國停戰。” “我主只需揚州一地暫住,絕不會再次侵擾大周,還望陛下應允。” 明光秀心中冷笑,只有傻瓜才會答應這等條件! 敞田信丈一口氣動用六十萬大軍,豈會說不打就不打? 如今派明光秀前來洛北,不過是行緩兵之計,用以拖住大周朝廷罷了。 待到精銳部隊抵達,就是倭寇全面進攻中原的時刻。 “陛下!倭寇既然展現了誠意,我等不妨答應!” 站在皇帝左手邊的那人,看似位高權重,只不過雙眸躲閃不定,暴露了他對倭寇的恐懼。 “多麼可笑,我分明是中原人,卻要被當做倭寇,呵呵!” 明光秀心中自嘲一笑,讓他不可思議的是,眼前之人竟然是大周國舅爺! “國舅之言……似乎有悖於之前我等定計。” “陛下!倭人的鐵炮,根本就是無敵的存在!” “我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勝過倭寇!” “只是揚州而已,割讓給倭寇,又有何不可?” 萬歲提前抵達洛北,如今已經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在跟倭寇正面交戰。 就看此人丟棄雍涼鐵騎,帶著襄王直奔皇城而去,便知他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 “呂相?” 周天子看向了呂韋,想要得知其中真相。 “陛下……倭寇鐵炮確實厲害……我大周騎兵無法抵擋!” 呂韋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兩次與倭寇交戰,徹底擊潰了他的信心。 “胡說八道!” 鍾澤一聲大喝,令呂韋和萬歲全都閉嘴。 “陛下,駙馬尚在前線奮戰,何況軍情尚未送來,勝負猶未可知!” “我等朝廷命官,若是鼓勵陛下放棄揚州,分明是賣國求榮之舉!” “老朽這輩子什麼都敢,就是不敢當賣國賊!” 鍾澤直言發人深省,明指鍾澤與呂韋割讓揚州,乃是賣國之舉。 “陛下,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我中原大周何時變得如此窩囊?” 鍾興抱拳道:“還望陛下堅持迎戰,我等即便血染沙場,也不曾後悔!” 鍾澤父子態度堅決,站在呂韋身後的鐘朗面色鐵青。 父親和弟弟的表態,使得她這個鍾家長子格格不入。 鍾澤看到鍾朗按兵不動,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鍾興則是冷哼一聲,滿臉鄙夷,自從知道鍾朗的所作所為後,他便不打算再認這個大哥! “陛下!好不容易迎來和平,咱們何必再打下去?” “是啊,陛下!能不打仗,就不該打啊!” “鍾老相公,您只是動動嘴皮子,真正打仗的可是那些大頭兵!” 呂韋手下官員,此時全都調轉槍頭,瞄準了鍾澤。 懦夫們不知廉恥,卻對著忠勇之人大放厥詞! 明光秀同樣很失望,朝堂中不應該有一個聲音,但是絕不能有投降派。 明光秀一言不發,身為使者,沉默就是最好的應對。 他即便身負中原血統,如今的身份卻是倭國使者。 “朕,不打算放棄。” 周天子虎目微睜,看向了群臣,“不過朕可以與敞田信丈停戰兩個月!” 鍾澤嘴角上挑,他已經讀懂了陛下的意思! 大周要利用這兩個月,整頓武備,尤其是棉甲換鐵甲,用以對抗倭寇的鐵炮。 目前停戰,對於雙方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兩國各懷鬼胎,就看所謂的停戰期間,誰能夠做的更好。 “如此一來,臣也能順利完成任務。” 明光秀躬身行禮,連禮義廉恥都是學自中原的倭寇,又有什麼資格侵略中原? 只是目前來看,朝廷的一眾官員,實在是太過廢物。 明光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若是有可能,他更想投奔一位雄主。 眼前的周天子,顯然絕非良人。 “襄王殿下!您怎麼尿褲子了?” “都怪你們剛才說什麼鐵炮!” “只要聽到鐵炮二字,襄王殿下就會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