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琦心裡苦,明明親爹舞陽侯還沒有死,他卻要先給不認識計程車兵披麻戴孝。 甚至有不少士兵,更是被他棄之如敝履的存在。 為了攻下魏郡,舞陽侯命樊琦親自為陣亡士兵披麻戴孝,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孝子。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蕭遙! 除了羞辱樊琦外,蕭遙恢復了百人將的職位,更讓舞陽侯答應不可屠城! 舞陽侯忍氣吞聲,他在天子使者面前誇下海口,若是半月還不能攻下魏郡,屆時將會天下笑柄! 其他兩路平叛的丞相呂韋,和鎮國公府白振生,都會看他的笑話。 “豪氣今安在,忠魂死不泯。” 蕭遙提筆落墨,隨後卸下麻衣,孤身走向了魏郡。 無數士兵看向這位百人將的身影,心中無不為其可惜! 此番前去魏郡,十死無生! 已經死到臨頭的叛軍,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傷害蕭遙的事情? “劉伯通!你不是要見我麼?還不速速開啟城門?” “將軍,劉某生平,最佩服你這等好漢,請入城!” 城門大開,蕭遙毫不客氣,更沒有留戀身後,直接走進了城中。 身為冀州與其他州郡的中轉站,魏郡集合了不少商賈,糧草自然不成問題。 得知蕭遙代表官軍前來,百姓們投來畏懼目光,更多人眼裡流露出一種解脫之感! 舞陽侯的數次攻城,造成城中死傷無數。 守城的可並非只有三蓮教叛軍,還有不願被屠城的魏郡百姓! 趴在父母屍體旁邊嚎啕大哭的孩童,守護城池的百姓,死後只能被蓋上一層草蓆。 孤苦伶仃的老人,蹲在街頭巷尾,不知下一頓飯什麼時候能吃上。 失去孩子和丈夫的女人,衣衫襤褸,雙目無神,全然沒有了希望。 “百人將,這裡就是魏郡,被你們官軍破壞的魏郡!” “這孩子,本來父母雙全,雖然家境貧苦,每日卻也能吃飽!” “這老者,本來有兩個兒子,現在他們全都因為守城而亡!” “這女人,他的丈夫和孩子,是被你們官軍的弓箭所殺!” 劉伯通從城樓下走來,與蕭遙四目相對,上來便要佔據談判優勢咄咄逼人。 “百人將,你不覺得如今大周朝廷,對百姓太過殘忍了麼?” “我三蓮聖教定要改天換地,使得百姓不再罹難!” 哈哈哈哈! 聽聞此言,蕭遙放聲大笑,與城中百姓的哭聲顯得格格不入。 “你笑什麼!要不是你們,我等又豈會這麼慘!” “官軍,沒有一個好東西!” “殺了他!殺了他!” 魏郡百姓義憤填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終於輪到他們當刀俎! “我笑你們分不清形勢!如果三蓮教不反叛,官軍吃飽撐得大老遠來打你們?” “歸根結底,還是你們受到了三蓮教蠱惑!” “如果你覺得國家不好,那就想辦法去改變它,讓它變得不好,而不是想方設法推翻它!” “難道三蓮教這些神棍上臺,就能讓國家變得更好不成?” “農民就去種地,多打糧食!商人誠信經商,多賺銀子!士子認真讀書,考取功名!” “官軍殘暴,三蓮教又能好到哪裡去?” 蕭遙說的眾人啞口無言,隨後他戲謔地看向劉伯通,“你要投降,就認真說條件!別跟老子在這扯東扯西!” 劉伯通不怒反笑,“我就知道,當日殺高升,你是舞陽侯的棄子!” “這廝為了能讓嫡系上位,不會容忍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 “我且問你,可知道為何聖教的援軍再無大規模部隊?” 蕭遙搖了搖頭,對於三蓮教的事情,除了小渠帥能為女信徒“開光”以外,他一概不知! “北方異族韃虜,趁著我聖教起義,竟然妄想攻破鐵馬關!” “我雖是三蓮教之人,卻也佩服鍾老相公的為人!” “鎮守鐵馬關三十餘載,倘若此關被攻破,中原百姓生靈塗炭!” 劉伯通說到此處,笑道:“所以,聖教不會再派援軍來魏郡,鉅鹿的軍隊將會派到鐵馬關,助鍾老相公抵禦韃虜!” 恩師…… 蕭遙想到此處,不禁咬牙切齒,舞陽侯這廝為了平叛立功,可是從北疆抽調了不少兵馬! 正因如此,一旦異族韃虜來襲,北疆邊關就會陷入兵力不足的局面! “我聖教向來不屑於大周朝廷,可百姓無辜,我等也是中原人,自然不會讓異族韃虜鐵蹄踏入中原半步!” 劉伯通說到此處,神情悲傷道:“你可以帶著我的人頭去見樊震!但城中百姓無辜,他們並不都是信徒,他們只是想活下去,不想被你們官軍屠城!” 護法大人! 說話間,劉伯通的親兵們虎視眈眈的看向蕭遙。 彷彿只要蕭遙答應這個條件,他們會毫不猶豫斬殺此人。 “屠城之事,我向來看不慣,你們可以打聽百人將蕭遙。” “清河郡,廣平城是我攻克,百姓們都沒有受到波及。” “這個條件,我答應你。” 劉伯通讚許不已,隨後看向了親兵們。 “我這一百弟兄,隨我多次出生入死!” “他們願意造反,並非信教,而是信我!” “懇請你收留,給他們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