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樓。
張繼溫好一壺酒,點上一盤蘭花豆,已經在自飲自酌。
當朝丞相出身清河張家,還跟皇帝的瑤貴妃有親戚關係。
張繼卻絲毫沒有恃寵而驕,而是仔細為大雲出謀劃策。
“丞相!”
盧陽親自前來,與張繼的閒庭信步相比,他的眉頭多了些緊張。
“坐!”
張繼自顧自飲酒吃菜,根本沒有理會盧陽的意思。
雙方明面談判,可光是氣勢這一塊,盧陽已經被張繼輕鬆拿捏。
一壺酒很快見底,張繼這才開口。
“聽說了麼,拜火教的壇主,被東廠兩個老傢伙抓住了。”
“咳咳!聽說了!”
盧陽心中忐忑,卻還要裝作忠臣良將模樣。
“這等危害朝廷的渣滓,就該早日肅清!”
“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丞相儘管開口便是!”
盧陽生怕引火燒身,畢竟誰都不確定,肖旺這個壇主的嘴夠不夠嚴。
張繼聞言,淡然一笑。
“實不相瞞,陛下打算遠征西域,徹底滅了拜火教!”
“統一的西域,並不符合我大雲的利益。”
“像以前一樣,沒有拜火教操控,各自為戰的西域,看起來更順眼。”
“你說呢,盧家主?”
小二又上了一壺酒,可惜這一次,依舊沒有盧陽的份兒。
“丞相說的是!拜火教罪大惡極,慫恿士子自焚,人人得而誅之!”
“我們士族與拜火教不共戴天!”
盧陽果斷表態,畢竟他擔心張繼會對士族們犯難。
毒士之名,哪個看了不發怵?
“方才,盧家主似乎說,要幫忙朝廷?”
“本相現在還真有需要你們的地方。”
張繼此言一出,讓盧陽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張繼這般開口,證明雙方還可以談,不至於撕破臉。
否則士族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恐怕一個回合就會被張繼連根拔起。
張繼身為當朝丞相,背後代表的除了皇帝又能是誰?
“丞相,但說無妨,只要能做到,我們全都答應!”
“好說,此番遠征西域,軍餉你們出了吧!”
軍餉?
從洛北出發,要走多久?
何況此番出征,蕭遙至少要派二十萬軍隊。
饒是家大業大的洛北士族們,聽到張繼的條件,也要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是張繼一貫喜歡的陽謀,擺明了就是要坑你。
但你不跳,就要面臨更嚴重的後果。
“敢問丞相……朝廷打算派出多少兵馬?”
“騎兵五萬,步兵十五萬,總計二十萬。”
張繼面色淡然,繼續飲酒吃菜,留給盧陽充足的思考時間。
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興許一場戰爭,就能將他們這些士族的家底掏空!
可若是不答應,盧陽相信以張繼的性格,下一次找他們就不是談話了。
“好……我們答應!”
盧陽這是吃了個大虧,卻只能牙齒打碎往肚子裡咽。
若是知道蕭遙會動他們根深蒂固的利益,這些洛北士族,當初肯定會竭盡全力幫助宇文章。
可惜,沒有如果。
“來,喝杯酒!”
張繼見對方答應,這才給盧陽倒了杯酒。
只是整頓飯下來,盧陽也就喝了杯酒。
“走了,別忘買單!”
張繼已經起身離開,徒留盧陽一人鬱悶不止。
這種摳門之人,竟然能做當朝丞相?
當真世風日下!
——
洛北,奉天宮。
蕭遙還在與眾人商議出征之事,畢竟屠滅拜火教,打亂現在西域的固有秩序,對大雲而言同樣是難題。
“陛下,拜火教已經傳承百餘年,在西域可謂根深蒂固。”
“咱們想要輕鬆打破這種信仰,恐怕並不容易!”
“何況西域四十國,只有兩國歸順大雲,其餘三十八國,跟咱們依舊是敵對關係。”
邢航一番分析,眾人都清楚難點所在。
拜火教的信仰,已經成為了西域百姓生活的一部分。
更嚴重點說,自出生到死亡,西域百姓始終